要取祝融的性命？”共工厉光射向阵外那似乎站立不稳的身形。

“嗯，”柳离只随意点头，“没开玩笑啊，他该死，更没有理由活着。”

那声音隔着无数杀机，稳稳传入共工耳中，共工寒色更深，“柳离，最后一次提醒，你现在收手离开，他日战场相遇，我放你一命。”

“天庭与巫族，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又何来放过之谈。”柳离轻声道。

共工再也抑制不住，“是你在亲手推向不死不休的局面！祝融不能死，一旦他死去，你们妖族都要偿命，伏羲更要偿命！”

“那我的女儿又该死吗？”素衣女子的声音终于带上缥缈之意，“做错了事总要偿还，伏羲杀的不是巫族祖巫，只是杀子仇敌。”

共工无言以对。

他或许有一刻的同情，但他的身份他的立场不允许他动容，祝融不能死，他是如此讨厌他的莽撞他的愚蠢他的可笑，可在厌恶与排斥之外，祝融是他的手足，是他的兄弟，是自开天以来无数年相伴的至亲，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弃的存在。

一声怒吼，全力尽出，可剑阵依旧一动不动，他却好似未绝，一次次竭力而为，天地都为这份激怒而震动，可从始至终，素衣女子无动于衷。

无悲无喜，无爱无恨。

直到炽烈的光辉天地皆见，属于祝融的力量控制不住流散，难言的哀恸在胸膛咆哮，共工才双眼发红，哪怕柳离已收剑离开，他仍然机械性重复着攻击。

只剩火焰蒸腾蔓延，弥漫四野。

哀鸣回响。

柳离回天庭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伏羲，口上虽然说着相信他能够解决祝融，可困兽犹斗不可欺，祝融实力在十二祖巫中也是名列前茅，哪怕能杀死祝融，光看死时的巨大反应，也能猜到伏羲情况不佳，唯一值得庆幸是性命无忧。

看望过仍在昏迷的伏羲，柳离又马不停蹄去处理后续之事，只在离开前，转头对守卫的妖族嘱咐一句，“羲皇一战损耗严重，让他安心修养，莫要拿天庭之事打扰他。”

像是寻常的关怀，可落在不小心撞见鲲鹏耳中，顿时令他悚然一惊。

他条件反射般朝柳离看去，她的面上还残余着青白之色，是强行动手后的损伤，但她的眼睛却亮得可怕，明明是不经意的话语，却让他生出莫名寒意。

察觉他的注视，柳离抬眼看过去，窥见他眼中惊惧之意，良久，露出点浅淡笑意。

温和如故。

眼底却毫无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