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鲜活存在于他身边的生命,却成了他昨天在现场看到的那血肉模糊的一摊…
“这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再说之前。”陈列没有给他缓和的时间。
“4月11日,油罐车雨天爆炸起火。”
“4月10日,星海路连环车祸。”
…
“4月6日,跨海大桥塌陷。”
陈列合上本子,深吸了口气,意味深长地望着沈熠:“这短短一周,每一场灾祸,你都在场,又都是那个恒久不变的幸存者?”
沈熠揣摩地迎着陈列的目光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警官,幸运无罪。”
他穿着白的衬衫,斯斯文文的,但是眼底的几分讥讽已经径直飘了出来,好笑道:“而且,你们把这种程度的灾祸看成人为的,并且还能联想到我,未免太看得起我,我不是神。”
陈列一时语塞。
沈熠:“看样子笔录结束了,如果陈警官没有证据,也没有问题,那你…应该无权拘禁我。”
沈熠动了动手指示意打开:“我得回家了,有病人在我家里,抑郁,不能离人太久。”
沈熠是心理医生,总是有患者登门咨询,陈列是有所耳闻的,但是出于职业病还是问了句:“什么患者,这个时间,是住在你家了吗?”
“列哥,你的电话。”说话间,只见另一名小警察拿着手机从门外进来,附在陈列耳边小声道:“穆队打来的…”
小警察说着朝沈熠努了努嘴,然后把电话递给陈列,陈列面色窘迫,拿着电话出去了。
沈熠自然猜得到电话是谁打来的,唇角微微翘了一下。
穆思明在电话里大发雷霆:“妈的姓陈的,我就问你,你踏马凭什么把沈熠带过来问讯?你还铐他?跨海大桥塌了你怀疑他?他是盘古,能开天辟地?我看你是疯了,我出差一次,你就这么搞我的人!?”
“你说实在话穆思明,你不觉得他可疑吗,我知道他没有能力去人工实现这些事情,但是每一次事故他都在场,都安然无恙,我也是觉得奇怪才把他带回来盘问。”陈列仍不死心。
“他只是偶然避开了厄运,我高兴还来不及。”穆思明说。
“但偶然性的背后一定存在必然性。”
“放尼玛的屁!!!”穆思明忍无可忍,一涉及到沈熠他就没法淡定:“陈、列,没证据就赶紧放人,这大雨天他老毛病腿疼,你给我把人安安全全送家去,不然等我出差回去,肯定跟你好好算这笔账!”
嘟嘟嘟—
穆思明是个火爆脾气,吼完直接挂断电话。
陈列确实没有权利扣留沈熠,回到审讯室后按照流程给沈熠开了手铐,安排手底下人给送回家,但临行前还是不忘偷偷告诉他们,在沈熠家周围监视他的动向。
外面又开始下雨,云层间涌动着闷重的雷鸣声,沈熠坐着警车,看着窗外背暴雨摧残得不成样子的都市,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这短短一周,天灾,人祸,都来的让人毫无准备。
他的腿疼了一路,下车后无论是哪一条都不敢落地使力。
出事的电梯已经封闭了,另外开放的也没人敢坐,但是沈熠没得选,他缓了好久,硬挺着从一楼坐电梯到十八层,然后扶着走廊的墙壁往家门口慢吞吞地倒腾着步子。
经过邻居家门的时候,看着门上的水费单据,忽然一阵辛酸涌上来,很呛。
他曾经讨厌过邻居的吵闹,但是当他们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离开之后,他甚至觉得连自己曾经的不满都是有罪的。
果然有的时候,只有死亡才能换得人最大的善意。
沈熠回到家,没开灯,径直走进卧室。
那个抑郁的病人蜷着修长地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