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带着一抹妖冶的弧度,他一个字一个字缓缓说:“…还是更、坏。”
沈熠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阵不安,堵得慌,他扬起眉:“这话什么意思。”
他不喜欢这种被动地受制于人的感觉,似乎黎暗很清楚他想要什么,计划着什么,然而他却对黎暗的内心一无所知,对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措都始料不及。
“别急。”黎暗窥探人心的一眼扫过来,“三十天后,就有答案了。”
他说着站起身,索性将湿漉漉的脏衣服从头顶脱下,抓在手里往浴室走,后颈的印记止住了血,但红得骇人。
“你的天罚,是每天都有一次吗?”沈熠叫住他问。
黎暗停下脚步,略微侧过脸:“或许吧。”
沈熠:“那每一次,都会这么疼吗。”
“不会。”黎暗答得斩钉截铁,“我这个人,遇到任何苦难,只要忍过一次,也就能习惯了。”
他说这话时心脏闷痛,诧异地抬起手覆上了左胸,心脏咚咚地撞击着胸膛。黎暗忽然感慨做人的感觉真的很糟糕,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黎暗进了浴室,水声又哗啦啦地响起来,也是安静的屋子里仅存的一点声响,气氛压抑到了顶点。
沈熠烦躁地从烟盒里摸出最后一根烟点上,他最近的烟瘾大得惊人,但是含着烟蒂看着烟雾袅袅升起的时候,确实能让他沉得如死水一样的心情,漾起一丝活着的波澜。
三十天,他要怎么带着黎暗度过这三十天。
沈熠深深吸了一口,看着白烟从嘴唇间呼出来,弥漫到眼前的灯光里,忽然生出一点灵感。或许利用这三十天,带黎暗看看这人世间的种种美好,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美好…
沈熠在脑子里掂量着这个词,目光冷不丁儿地就落在了棚顶的灯上,白色的灯光,隔着落了灰尘的弧形灯罩散下一圈暗淡的光晕。
他平时和穆思明工作繁忙,家里都是阿姨打扫,谁都没想过清理灯罩。沈熠心情忽然好了一点,把抽了几口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暗自下定主意,等明天就带黎暗去家具城挑选一套新的灯具,然后再换成暖色的灯光,或许就不会看着这么窒闷了。
黎暗洗完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经过客厅的时候,吸了吸鼻子。“我发现每次和我说完话,你都会抽烟,烟能帮助你逃避什么吗。”他说着在沈熠身旁坐下来,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脸色比方才好了许多。
门窗都紧紧闭着,屋子里的烟味散不去,有些呛人,沈熠笑了笑,斜着眼睛看了看烟灰缸里撅着的半截香烟,“你不懂了,这人间的烟就像良药,有多少无奈和烦恼,一根烟燃尽了,也就释怀了。”
黎暗的眼睛亮了亮,不动声色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夹住那杵在烟灰缸里的半截香烟,那所谓的,被燃尽的无奈和烦恼。
沈熠皱了下眉,刚想阻拦,黎暗已经把那烟含在了嘴里,学着沈熠的样子浅浅地吸了一口,已经熄灭的火星摇摇晃晃地又燃起来,白雾模糊了黎暗漂亮又苍白的五官。
“咳…”他夹着烟,把脸别到一旁,被呛得咳嗽不止,“咳咳…咳咳咳…”
沈熠忍不住笑了一下,试图引导他:“你第一口先别这么用力,烟吸进去就让它自己往上飘就好,飘到鼻子的时候轻轻吸一下,然后…”
黎暗把烟压进烟灰缸,极不虚心地打断沈熠的教学,“不用教我,等我神力恢复了,偷你的技术就是了…咳。”他话音未落,又咳了起来。
这一口相思,真呛。
沈熠第一次由衷地感受到他们的距离有一丁点儿的拉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于是他就着这话茬便问道:“哎?你从出生起,就开始偷东西了吗?”
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