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林见他一走,便有些不安地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他觉得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大哥不对劲,母亲不对劲,爷爷也不对劲,整个家都不太对劲。
顾柏林出了房间,走到外面,给乔锁打电话。
拨了好几次,许久电话才通,乔锁的声音异常的嘶哑,仿佛大哭过一般。
顾柏林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电话可能打的时机不太对。“乔锁,我觉得大哥有些不对劲,你们今天有见面吗?你是不是告诉了他一些过去的事情?”
乔锁在电话里沉默了许久,隐约还听见哽咽的声音,她努力地控制情绪,有些艰难地说道:“顾柏林,你是个好弟弟,可是你不够聪明,有些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的。”
顾柏林见她似乎情绪极差,声音放软了几分,低低地说道:“对不起,我换个时间找你吧。”
“不要找我了,往后我们也会是陌生人。”乔锁沙哑地说道,那边传来东西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她声音哽咽,电话已经断了。
顾柏林有些担心乔锁,看了看深浓的夜色,异常的烦躁,他怎么感觉全世界的人都不对劲了?大哥车祸后一切都变了,他不禁怀疑,自己跟着母亲一起隐瞒过去的事情是不是正确的。
乔谨言跟着老爷子进了书房,扶着老爷子拄着拐杖坐下来,说道:“小烨大了,您不该怎么晚还不睡,给他讲故事,担心身体。”
老爷子点头,叹息道:“人老了,时常会恐慌,有一天会不会睡在床上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总是抓住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跟孩子在一起,感受着他们旺盛的生命力,谨言,我看你脸色也不大好,车祸后一直没有恢复过来,还是找个时间去医院复查一次吧。”
“我没事,爷爷,可能最近有些累。”乔谨言五指微微收缩,说道,“今儿我去见了一位老学者,那位老学者提到了一个名词----妄想症,他说这是谨慎分裂的一种。”
乔谨言说着这话时仔细地观察着老爷子的表情,老爷子纵然是心思如狐,但是这一刻也有一丝的不淡定,有些变色地问道:“谨言,你怎么说起了这个,我还以为你要问我过去的事情,我知晓你母亲说的那些你是半信半疑的。”
老爷子脸色一变,乔谨言便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脸色越发地难看起来,他站起身来,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又咳了几声,许久,才看向这个从小就敬重的爷爷,他的目光太犀利雪亮,老爷子都有些恍惚,突然之间感觉自己这孙子似乎什么都知道了,顾家隐瞒了那些年的隐秘他似乎都知道了,这孩子从小就自闭不爱说话,可是却是比谁都聪明的,就是情路坎坷了一些,比谁都辛苦。
“爷爷,这些年你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吗?你告诉我,当年姨母到底是怎么死的?”乔谨言看向老爷子,压低声音,身子有些颤抖地问道。
老爷子见他问起了过去的事情,猛然见闭眼,似乎瞬间老了许多,声音都苍老起来。
“谨言,有些事情是不能问的。”
“不闻不问,然后看着她腐烂、遮掩、恶化下去,爷爷,顾家是名门望族,可那是过去的辉煌了,我们还要固守着过去的荣耀将自己逼死吗?伤口腐烂了就要挖去,治好了才能长久地活下去。”乔谨言一字一顿地逼迫着老爷子,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几分,你应该知道我这些天一直有接触徐枳壳,当年的事情知晓了大半。”
老爷子低低叹气,见事到如今再也瞒不住了,睁眼看着他,沉稳地说道:“没错,你姨母的事情是我这一辈子的痛,是我和你母亲造成的。当年她和徐枳壳相爱,怀了他的孩子,是我和你母亲从中作梗,说他被自己父亲毒打病死,你姨母为了孩子为了顾家的声誉这才嫁给了认识几个月的乔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