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毕竟是为首者,本来自己是不动手的,但贾玮的举动激怒了他,也顾不得老大的身份了。
他反应快,贾玮反应也不慢,砚台一脱手,就跳下马车,站在车厢的另一边,伺机而动。
说来也幸亏了他抛撒银票,本来这帮人团团围住,前后左右皆有人,他将银票撒向了左前方,这帮人就全都跑到左前方去了。
贾玮马车的后方和右面,便空了出来,算是暂时成为安全之所。
此时,他与对方为首之人,一个在车厢右面,一个在车厢左前方,斜斜相对,李贵和车夫俩人,也跳下车辕,李贵手无寸铁,在地面四处找石头,车夫则挥舞着马鞭,挡在贾玮之前。
他们既为亲随,护主职责甚大,贾玮若是有何闪失,他们完全脱不了干系,因此他们再怕这种场面,也得拼一拼,哪怕护不住贾玮,落个受伤回去,也好说话。
可若是贾玮受伤,他们竟毫发无损,等待他们的决非一顿棍捧那么简单。
哄抢银票的一帮人看到这边的情形,顾不得再捡地上的银票,都发一声喊,一齐冲过来。
老大亲自上前与人对阵,并非小事。
他们这些做手下的,再没规矩,也不敢自己光顾着发财,让老大上阵,否则回去后,截手断脚,都是轻的。
他们这心思其实跟李贵这些亲随也没太大分别,只不过,一方是要逞凶,一方是要护主。
嗤的一声。
一人挥刀刺向挽马。
另外几人也一起举刀狂斫,马儿悲鸣数声,轰然倒下,整个车厢登时也跟着歪斜下去。
贾玮失去了屏障,心想要糟,刚要往后跑,这时,对方中的一人忽然惨叫一声,捂着脑袋倒了下去,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
贾玮大喜过望,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处,一位高壮汉子一面投着石块,一面疾奔过来。
这壮汉竟是他之前在关帝庙救济过的那个。
贾玮不由地心中一闪念,这莫非就是佛典所说的因果?
壮汉冲入这帮人中,抽出插在腰间的一柄短棍,手起棍落,极其威猛,有如在战场中厮杀。
转眼间又击倒了两三个。
这帮人见其如此悍勇,都纷纷四散逃避,就连那为首之人,也是脸上变色,脚步悄然后移。
壮汉追上一人,一棍抽击在他面颊上,那人满面开花,倒了下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壮汉又追上一人,如法炮制,将其撂倒。
这帮人大骇,为首那人呼哨一声,便向前面自家的马车跑去,他这呼哨是撤走的意思,手下们自然晓得,也忙跟在他身后,一窝蜂逃去。
贾玮提气喝道,“让他们将银票留下!”
他见地上已躺了七八人,尽可以讯问一番,剩下的人抓住也好,逃走也好,也不甚重要了。
壮汉听得贾玮吩咐,浑身上下更是多了几分气力,迈开大步疾奔而前,口中大声呼喝,“快将银票掷下,如若不然,尔等一个都休想走!”
他个子原就比这帮人高大得多,一步迈出,相当于他们两步,这帮人哪里跑得过他?
眼看越追越近,这帮人急忙往地下掷银票,全都丢个干干净净,甚至连自己的散碎银两,都丢下了。
壮汉便回头看贾玮,贾玮打个让他们去的手势,壮汉就停住了脚步,不再追赶,看着他们驾车而去。
说起来,能尽数留下这帮人,又不太麻烦的话,贾玮还是想留下的。但这时街道的人多了起来,刚才不过是零零散散的几个,眼下已是数十上百人。
看样子,这些人是闻讯后,特地跑过来看热闹的,否则以这条街道的偏僻,哪会一下子变出这许多人来。
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