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怔愣后,鹿笙那原本蒙了厚厚一层水汽的眼睛突然弯了。
眼泪随之滚了下来。
他是要和她一起将他们的未来渲画在这幅空白的画纸上。
可是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这些都是你什么时候画的?”
什么时候画的呢,在每一个送她去上班后偷偷溜走的两个小时里,在那个他还没有带她去过的新房里。
只不过,他不擅长素描,水彩画倒是还可以勉强拿的出手。
他转过身来面对她,“画的不好,”他抬手把她掉下来的眼泪用指腹蹭去:“都把你丑哭了。”
她被他说的破涕为笑:“哪有不好,”她吸了吸鼻子:“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还会水彩。”她红着眼,带着嗔,喊了他一句:“南画家!”
这个总是把对她的爱意夹在细节里、点滴里的南画家把她搂进怀里:“笙笙,我们去拍婚纱照吧!”
天气彻底回暖了,他不用担心她冷,她可以穿上漂亮的裙子出现在他的相机里了。
两条相拥交叠的人影斜在那张未着色彩的画框里。
怀里的人重重地应了他一声“好”。
*
四月的阳光正暖,蓝净的天空,几朵薄云白絮般的飘着。
南怀璟驱车带着鹿笙去了临市的一个小县,那里有一个千亩大的海棠园。
海棠花的花期很短,也正是因为短暂,所以它花开浓烈。本该游人徜徉,可今天,在这偌大的,飘荡着缕缕馨香的海棠园,只有他们两个人。
千亩海棠花绚丽绽放,美得震撼人心。
还没真正进入海棠花海,鹿笙就被眼前那片一眼都望不到尽头的斑斓惊呆了。
妖娆的桃红,明媚的玫红,冰清玉洁的粉白,一簇簇,一丛丛,密密匝匝,开满全树。
南怀璟右手拎着一个很大的黑色旅行包,左手牵着怔怔出神的人,一步一步走进那片幕天席地的花海。
这近千亩的花海分为两片区域,一片是成排成趟的栽植,美得整齐划一,好似花墙;另一片是沿着蜿蜒小路高矮错落栽植,美得绵延起伏。
站在那遮天蔽日的玫红色下,鹿笙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给她准备了粉、白、红三套婚纱礼服了。
当然,除了他们今天会穿的礼服,南怀璟还带了一个简易的‘换衣间’,鹿笙在那叹为观止的时候,南怀璟已经把‘换衣间’组装好了。
“笙笙。”他在三米远处喊她。
鹿笙在头顶一片妖娆却又明净的玫红色下扭回头。
花美,却敌不过情人眼里的三分颜色。
怔怔失神间,鹿笙已经走到他面前,她踮脚,把唇上的一点红印到了他唇上,而后,她笑着问他:“我好看,还是花好看?”
他笑着说:“你。”
换上那套白色的婚纱,她站在如火如荼的红色下,有斑驳的阳光拨开花隙悄悄落在她头顶,她的纯和排山倒海般的妖娆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却矛盾地渲染出她的璀璨。
快门键的声音落下,正好一阵微风拂过,相机的镜头里,下了一场红色的花瓣雨,轻落在她的发顶和白纱上。
等鹿笙换了另一套红色燕尾裙走出来的时候,南怀璟把做成了手环的海棠枝条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鹿笙垂眸笑着:“南教授,你竟然折花。”
他却眉棱一挑:“我可是得了老板的允许。”即便得不到允许,他今天也要偷偷折一枝。
这一次,他们拍照的地方已经换了,是在一条开满白色花海的蜿蜒小道上。
相机架好,确定好鹿笙在相机里的画面,他小跑到鹿笙的身边,可旋转的液晶屏里,他拥着她,头微微低垂,是侧过脸来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