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电脑屏幕中小男孩的黑白照片立刻变为彩色厉卿雇佣的杀手埋伏在小孩放学的必经路上,得到撤退指令,悄无声息离开。郝勇成并不知道自己家人差点命悬一线,用长辈特有的关切语气说:“你现在在哪?需不需要我给你安排个午休落脚的地方?”
“我就在你们医院,不上来打扰您了。”厉卿打开车门,浅笑着说,“待会见。”
郝勇成拿着手机,默然望着楼下商务车旁出现的高大哨兵。厉卿仿佛意识到他在看,食指并拢中指,仰头做了个帅气的见面礼,嘴角带笑,眼神却是透骨的寒。
飞鸟翱翔天际,撕破云彩的缝隙。郝勇成后背发凉,目送他登上第二辆商务车,扬长而去。
当天下午,郝勇成与厉卿会面谈到深夜,次日在研究所签署了合作协议与保密协议。经过厉溪云的据理力争,中央塔默许了厉卿的擅自行动,将他与千雾职位对调,派去香港塔。塔里高层很清楚,他们无法将厉卿强行扣留在京,与其得罪一个黑暗哨兵,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他的深情。
“对了,魏叔今天出院。”徐图在视频里说,“算他走运,刀口离大动脉只剩几毫米。”
厉卿坐在褚央病床边看书,低头嗯了声:“有左潇的消息了吗?”
“没有,不知道他又跑哪里去了。”徐图小声吐槽,“说不定只是他留下的幻术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厉卿翻动书页:“你觉得他死了?”
“嗯。”徐图不信一个向导能只手遮天,“他当着我们的面自杀的。”
“可我觉得他还活着。”厉卿合上书,“明明被我废了一只眼,为什么他还能搅动风云呢?”
徐图还想说些什么,厉卿见郝勇成进房,让他晚些时候打过来,挂断视频。郝勇成带着手下团队来和厉卿做最后确认,飘飘白衣包围着哨兵的黑,宛如圣洁无瑕的天使度化恶魔。
“仪器已经准备好了。”郝勇成对厉卿说,“这是你最后的反悔机会。”
厉卿让开身位,把褚央暴露在郝勇成视野范围内:“反悔这个词好像离我很遥远。”
“上次见面你也是这样,独断专行,自信自负。”话语里没有批评,反而像是调侃,“厉卿,你还很年轻。”
厉卿拿着厚重的《神曲》,安静得有些反常。
“你还不到30岁,有大把人生时光供你挥霍。”郝勇成看着沉睡的向导,“你真的要耗在褚央身上,哪怕这辈子都等不到结果?”
你还年轻,以为自己遇上了命中注定,要死要活上演恩爱戏码,不多久就会厌倦这种责任。医院见证过太多案例,被天价手术费压垮的中年夫妻,侍床十年不堪忍受拔掉母亲氧气管的子女,化疗室外雪花似的账单……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其实再强大的情感纽带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磨。你会痛苦,你会埋怨,你会在日复一日的探望中感到压抑,你会因为长久得不到激励而麻木。等待是无谓的钝刀,你会在某个瞬间偷生出阴暗想法:“要是他快点死就好了。”
这样我们就能都解脱了。
“想好了吗,厉卿?”
郝勇成并不相信厉卿,他明白哨兵本能中的浮躁与野性,要他们长久守护一个也许醒不来的向导,实在太难。拿这么多钱打水漂有什么用呢?他都没有把握能救回褚央。
“郝医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回答过您了。”厉卿向后退了半步,“您问我为什么变成黑暗哨兵还能保持冷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