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前世(二修)(4 / 4)

忘乎所以,才会不见人影。

恰遇大雪,又是新岁,白与红对比的实在极致,新岁里发丧,约莫都是觉得晦气,长街上家家户户皆紧闭着大门,棺材从长街上抬过,片刻棺盖上便压满了白,无人发觉,一酒楼上的半扇窗需需掩着,那窗台上露出一张俏颜,神色淡淡的看着那棺材抬过,蔻丹的纤白碧手端起酒杯,而后便见她朝外泼去,眼睫微微一掀,眼底是旁人瞧不透的深意,似唏嘘又似得意,一阵冷风过,只听那少女淡淡道:“你好生去,你既命薄无福消受,那我替你享也成,都是自家人,你可莫要怪我。”

只是这声音实在轻缓,掩盖在这漫天大雪之下。

宁京今年的冬格外的长,冷的刺骨,许多年后,陆焉生每每想起,仍觉得那是此生经过最冷的一个冬日了。

他神色平和的燃了香,而后心无旁骛的拜了拜,旁人的香案上摆的都是瓜果香供,可这香案上却是一件又一件朝臣的官服,无一例外,皆是武将朝服,他将香插上后,便近坐于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响起宁去的声音:“大司马,时候到了,要启程了。”

陆焉生轻声“嗯”了一句,才缓缓起身,他眼底带着几分不舍,上前细细的抚着牌位:“我总觉得这回去疆下,应当回不来了,我与你商量件事,这回你莫在保佑我了,让我真如回愿,去陪你可成?”

祠堂里除却寥寥燃烟,再无人应他,只见他嘴角的惨淡笑意更加抽离了。

须臾过后才缓缓起身,香尘缕缕,关门时,透过门缝恰瞧见堂下的供着的牌位列“吾妻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