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修长的食指挑起腕上的乌木佛珠转了又转。
因完美继承上一代的混血基因,男人的五官看起来尤为深邃,近乎完美的皮相结合与生俱来的贵气,薄唇微抿便生出森冷又锋利的疏离感。
季诺内心不以为意,面上却惶然得很,但他没料嗷嗷是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性格,而他歉意不诚也没准备那么多水词儿,叭叭一会儿就没话说了。
他只好掩唇轻咳起来,软瓷般的颊边很快染上一层薄粉,打开药盒,葱白的指尖捏起盒中薄薄的半透明含片,贝齿轻衔继而将药送到舌底,舌下血管丰富,这样含服药效会发挥得更快些。
季诺见对方还不搭理自己,就伸手将许医生新开的药瓶拿了过来。
刚拧了一圈就被嗷嗷拿走,季诺虚弱又倔强地说道:“我自己能拧开的。”
嗷嗷打开后假意轻闻了下,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想嫁给顾永行?”
季诺小鹿眼圆睁:“呃???”
嗷嗷淡漠的黑眸无一丝波澜:“不然,为什么吃变性用的激素类药物?”
虽然少了封建余孽张妈的晨间敬香活动,季诺还是在六点多醒了过来,只不过这一次他是被饿醒的。
前一晚嗷嗷吃药后,连带着一干人等一并消失,他饿着肚子天人交战了半晌也没鼓起勇气去敲保姆房的门,季诺实在害怕一开门对上十几个保姆要帮他做夜宵,他宁愿空着肚子睡觉。
实际上,当年林姨出事后保姆们都提心吊胆,生怕雇主哪天再发疯把她们也堆成高位截瘫。
以所自那后,夜间除去张妈和保镖团队外只留两名保姆值夜,没事的情况下保姆会一直待在保姆房里,除非嗷嗷或张妈夜间有需求,才会通过传唤铃将人唤出。
季诺摸着饿瘪的肚皮,酝酿了一会还是坐起身,为了觅食不得不面对别墅里含量超标的保姆们。
就在他心里念叨着该如何劝嗷嗷减少保姆人数时,房间的门被从外推开,消失了一整夜的嗷嗷带着一身的寒气再次出现。
季诺身上套着松松垮垮的浴袍,睡了一|夜的衣带松散着还未来得及整理,呈现一小片白皙莹润的胸膛,他努力吹到额前进行遮挡的碎发却被他睡得乱蓬蓬的,露出本就出挑的面容。
因嗷嗷的到来,弧度圆润的黑眸微微眯起,甚至所以晨间光线不足,季诺双手戳住眼尾上下调整焦距,确认后季诺朝着嗷嗷紧张地笑了笑,随即下床让出位置,并开始酝酿如何向尊敬的“老父亲”问早。
虽然两人间隔着一段距离,他对嗷嗷也有了几分熟悉,但独处时突然冒出个活人还是让他难免紧绷,更何况门口还守了俩存在感极强的高壮门神。
嗷嗷看到他眯眼调视力,立即想起前一晚对方说没眼镜看不清……他现在已经完全清醒,确认当时的一切都不是他的幻觉,思及此额角不免又跳了几下。
即便记忆混乱,但他依旧认为季诺是故意为之,不过东西已经找回来,同样的借口对方只能用一次。
思及此嗷嗷向后伸了伸手,站在门外的保镖立即会意,将牛皮纸袋递到他手边,嗷嗷在季诺的不断躲避中走到了床边,将纸袋随意丢在床上冷声开口:“你的东西。”
季诺双眼微微睁大,立即就想到了遗失的眼镜和手机。
他瞬间顾不上社恐一脸雀跃地打开了纸袋,先将已经自动关机的手机放到床头的无线充电板上,随后在嗷嗷的注视下拿出了一幅从中间断掉的黑框眼镜。
嗷嗷的眼底原本浮动着几许风雨欲来,见状戛因此止,断了?他刚想质问负责找回东西的保镖,季诺先一步脱口而出:“呀,被摔断了。”
不久前刚将牛皮纸袋摔床上的嗷嗷脸色黑了黑,季诺后知后觉话中有歧义,立即将头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