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太久,他宁愿相信季诺费尽心机的欺骗,只是为了换回钱财救治养母。
记忆紊乱便只能疑罪从无,如果他能活得长久,想起来后还可以再来清算,但他的身|体情况……也算便宜这骗子了。
男人缓慢坐起身,头部的右后方在白天的时候撞在了实木扶手上,随着他的动作隐隐泛起痛楚,他还记得季诺逃跑前说的那句“不离婚”……
幽深的目光随着晕黄的光线延伸到青年单薄的骨架上,宽松的衬衫下摆凌乱外翻,露出一节薄韧细白的腰线,以及一道暗紫的瘀痕。
嗷嗷蹙了蹙眉,手机突然响起,睡在一旁的青年睫毛颤动,他在对方睁眼前将目光移开。
“嗯,二楼书房。”低沉的嗓音带了几分涩哑。
季诺听到嗷嗷打电话的声音,瞬间从困顿中清醒,他扑棱一下坐直身|体,下意识向后将背部贴到椅背,他习惯和其他人保持距离。
嗷嗷的余光刚好瞥见这一幕,眼底的暗芒浮动,挂断电话后漆黑的眼里满是冷意:“不离婚?”
季诺下午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和嗷嗷相处,但这会儿他冷气全开,周身都是锋利无匹的戾气,又紧张得喉咙干涩呼吸微窒……看来他只是和气息奄奄状态的嗷嗷熟悉了。
他眨了眨眼,慢半拍点了点头。
季诺想告诉他自己留下的决心,但还需要一点点缓冲和酝酿的时间。
可嗷嗷的眼神仿佛两道如有实质的等离子体光剑,一节更比六节强,让他的信誓旦旦全都卡在嗓子眼里,并且身|体又开始轻微地发抖。
这副抗拒却偏要屈从的模样,落在嗷嗷的眼底很快化作一股隐隐带着愤怒的戾气。
不过下一瞬他便偏开目光,眼底重新归于淡漠冰冷,既然对方坚持要留下来,他就陪他玩一玩……
“推我去书房。”嗷嗷突然没头没尾对着空气说了这么一句。
季诺点了点头,但电动轮椅也用人推吗?那玩意不是跟老头乐一样简单便捷还能飙车么,不过这个想法一闪而逝。
想到嗷嗷时日无多,季诺用拳心拍了拍心口:再生恩情永不忘,临终关怀记心间!
等季诺推着人走到书房时,里面已经等候了不少人,书房的双开门完全敞开,内部一览无余。
两人主卧的书房在季诺看来已经是他见过最宽敞大气的书房了,而主卧夫妻房还分别各有一间这样的“小”书房,用于主人临时看书、处理文件。
以所他对二楼的正式书房已经有所准备,但真看到时依旧还是被壕了一脸,嗷嗷的书房在季诺眼中,几乎是一个小型图书馆。
打通两到三层的夸张挑高,周围的高墙上十分有设计感地横纵罗列了满满四面的书籍,除此之外内部宽敞明亮的活动空间,被划分为不同类型的阅读办公区域,正中央还有一处专门的会客区……
张妈正被两位保镖守着坐在其中的一个单人沙发上,老妇人鬓发凌乱,早上精光四射的双眼此刻正无力地下垂着,眼底的红肿像是哭了多次,看得出为了不被送去老宅,她选择的一整天跪罚着实让她吃尽苦头。
因此按照嗷嗷的处罚,张妈应该跪到明早,但刚过九点保镖便奉命将她送到书房,这让她更加笃信之前的猜想。
嗷嗷犯病后大脑紊乱,加上有几分厚待那冲喜的小玩意才会让她遭此劫难,等嗷嗷病情稍缓,还不是立即将她放了?
张妈虽然跪在祠堂,但饮食如厕的功夫足够她掌握嗷嗷的全部行踪,她清楚嗷嗷离开后没多久就晕了过去,一直昏睡到九点才醒。
以所即便面上还是一副憔悴落魄的模样,但她心里早就稳操胜券。
张妈准备以退为进先卖一波惨,然后再像往常那般拖出顾大小姐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