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1)

“什么病?”

林笙把那翻涌的血腥味咽下去,张了几次口才说出来:“信息素成瘾症。”

“成瘾症。”

屈柏远听过这种病,在某一期的科学杂志上看到过关于这个病的详细解释。他那精密严谨的大脑立刻提取出成瘾症的关键词:特定的 Alpha 信息素、强制性渴求、具有欺骗性的爱意、遗传性……

沉默在狭小的房间里蔓延,一点一点绷紧。林笙觉得那沉默就要崩断在自己头上,在他和屈柏远之间断出一道天堑。

屈柏远首先打破沉默:“什么时候开始的?”

指间的笔掉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林笙微微张开嘴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贫瘠的语言混乱地组织着这一段残忍的现实。屈柏远没等到他的回答,自顾自地点头道:“第一天,你认识我的第一天,在西山的民宿――那天晚上你发情期,我正好撞见。”

“之后的一天你问我能不能给你一点信息素,我拒绝了。”

林笙从未像此刻般无地自容,他双手捂住脸,好像全身赤裸地在屈柏远面前。

屈柏远继续道:“再之后是你急性发情反应。”

“再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标记了你。” 他声音发苦,曾经被忽略的蛛丝马迹都清晰起来、串联起来,嘲笑他自以为是的深情。

林笙捂住脸小声地啜泣,“对不起。”

“发作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痛不痛?”

“对不起。”

林笙哭起来,屈柏远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把他抱住,“很难受吧?我走了那段时间,你是怎么过的?”

林笙没有回答,狭小的空间里只有难以忍耐的哭泣声。

“对不起……” 他不断地道歉,屈柏远只是抱着他,用手揉他的头发。

屈柏远知道现在问什么都是无效的,他是一个病人,他大脑出了差错。他出了错的大脑现在正在告诉他,他很爱自己,他需要自己的信息素,像他们在一起的一年多一样。

不可靠而且没有美感的信息素把林笙送到了自己身边,用一种病态的方式让他炽烈地爱上了自己,并且用极端的痛苦来惩罚他的依赖。

林笙从他怀里离开,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叠文件递给他,“我现在在参与他们这个新药研究的实验,是一种脱瘾药,可能会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我听李教授说是能治好的。”

屈柏远皱着眉一目十行地看志愿参与实验的责任声明,一条条都是触目惊心的不良反应。

他捏着文件问林笙:“为什么?”

“因为我想治好这个病。” 林笙只说了前半句,后半句被他省略了:因为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屈柏远指着文件上关于实验的内容说:“这个研究才刚刚开始,还远远不到可以临床试验的时候,他们这是非法人体实验!你不能参加!”

林笙争辩道:“是合法的,有 O 联的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