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刺耳。
“只是因为这里清静些,而且也不会总闷在园子里,虽出门麻烦,但也能跟着婶婶外出走走。”黛玉摇了摇头,“你嫁往周家,周家那儿离京隔着数千里,往后想回京怕也要行千里才到得了,你”
“只是有些恍惚,不知那人如何。”
“既已定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祖母和舅母同意了,你如今再来说这些也并无什么回转之力,倒不如同周家那位少爷好生过日子,何况那是镇海总制的公子,身上也背着官衔,你嫁过去是正妻,在外也不必忍气吞声。”
“你到底是不一样了,从前我以为你不会说这些话。”
不会说吗?
怎么不会说?只是不必说,也不用说。
从前同贾宝玉在一起,两人像是活在了书里、话本里,那里面描绘的世界太过美好,让黛玉忘了,贾府从来不是个容得下她‘妄想’的人。
一场病,她醒了。
如今贾宝玉也该醒了,人人都该醒了。
“你当我胡言乱语,听听便是,不必当真。”黛玉起身给探春添了茶,“你都已经半个身子进了周家,还能反悔不成?除非你从送亲的船上跳下去才行。”
探春一怔,这才在黛玉身上瞧出一些以往的影子,失笑道:“说不定我真会跳下去。”
分明是带着笑意的一句话,房里的人却都愣住。
不是玩笑话。
停了动作,黛玉盯着探春,“我也曾想病过去了便什么都了却了,可病好了后却害怕起来,到了下面见着父母也无颜面见他们,你从船上跳下去,没气了也得送到周家去,牌位也只能进他们家。”
边上镇定自若喝茶的纪韵安垂眸用唇边的茶盏掩去嘴角的笑意,她素来当黛玉是个世外仙姝,如今看来,不止是世外仙姝。
她家哥哥的眼光真了不得。
黛玉看着探春,朝她笑了笑,“路上小心,你出嫁那日,我应该是去不了,不过,上回送你的东西应该是用得上,听闻那边儿热,你多备些防暑的东西。”
“恩,我知道。”
“早些回去,别等着天晚了。”黛玉看着探春,又看向翠墨,“好生照顾你家姑娘,她说的话你照办才是,自作主张的事,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