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黛玉脸色,生怕这话又提了她的伤心事。

黛玉闻言稍稍错愕,随后摇了摇头,“我也有许久未见着,不过想她那样的人,离了大观园怕是更自在些。”

“都怪我,不该提这事。”探春是个眼明心亮的人,平日里又处事公正,倒也无人敢拿她来说,园子里那些婆子丫鬟们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

黛玉这一年来病着,上回因着燕窝的事,她那不成器的娘把这事闹到黛玉跟前,说些不中听的话,可害惨了她。

“怪你作甚,难不成往后都不提宝姐姐了?”黛玉轻笑,“你倒是个实心眼的,也不知道是拿话来试我还是如何,也不知遮掩遮掩。”

“尽想着遮掩,那倒是失了真切,面上都信,可心里都清楚怎么回事。”探春同黛玉坐下,看着她稍稍好转的气色,叹道:“你这病若好了,便是”

这段时日她可算是清楚了王熙凤的难处,这位让贾府上下都敬着的二奶奶真不容易,贾府一日的流水能抵得上寻常人家一年的用度,怕还不止,她是往少了算。

照这样下去,怕是迟早引得官家不满。

“便是什么?便是能和今时今日处境不同吗?”黛玉摇头,“你来看我,我心中感激着,只是惯了用话来刺别人也刺自己,前阵子宝玉的玉丢了,大伙都紧着心,好在过了半月他无病无灾,让人放了心。”

“提到他我便来气,真不知他是什么脾气。”探春蹙眉恼道:“往日惯着便罢了,这官家身边的人来了还不知收敛,和那人同进同出,好得穿一条裤子。”

听得探春的话,黛玉脑中不由浮现今日园里碰着的情形,和她想的有些不同,不像是个官家人。

不过宝玉怎么和他牵扯上了?她以为这事是府上老爷们去操心。

“他见着投缘的人就是这副性子,你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