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年龄相差不大,都是要读书的年纪。
某一次,两夫妇在医院出来的时候偶然听见医生在烦恼我的事情。
于是就计上心来,伪造了胡蝶的车祸。
通过中介,把她的心脏“捐献”给我,获得了我父亲千万补偿。
一切真相水落石出,南贺亭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半山腰的别墅。
这一次,他终于不再淡然自若。
这一栋别墅基本被清空,有关于我的生活痕迹全部都没有了。
他仰躺在沙发上,只有那盏蝴蝶吊灯,勉强可以给他回忆。
其实在知道真相之后,我们也曾有过一段相爱相杀的日子。
他一边咬牙切齿对我,一边又在我受伤的时候给予我安慰。
我拿捏不准他的心理,故而一直小心翼翼。
扭曲,又绝望地和他继续当夫妻。
而如今,我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渐渐消亡。
或许是执念太深我才能留下,如今我洗刷了冤屈,什么执念都没了,自然不应该存在。
明天就是我的头七。
希望今晚,是我陪在他身边的最后一夜。
11
最后一夜,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南贺亭像往常一样去洗澡,我坐在不远处拨弄我生前最爱的一盆花。
“明媚。”
我突然听到他叫我。
身子僵了一瞬,直到没有第二声出来,我才松了一口气。
南贺亭忘记带衣服了,从前他喊一声我就会给他送去。
顺带回复一句甜腻腻的老公。
现在回应他的,只有虚无的空气。
我没有推开那扇门,闷闷不乐地站在门口。
我知道他喊我的名字,只是一种戒断效应。
一个人长期习惯了另一个人的存在,一朝失去了就会觉得浑身难受。
他脱口而出的名字,仅仅只是一个符号。
他并不是真的想见我。
想通了之后,我便一直去拨弄我的花花草草。
要是南贺亭这时出来看到花草们无风打颤,指不定还以为闹鬼了。
那样也好,我想。
我还可以吓吓他。
可直到一个小时后,他还是没有出来。
我有些心急了,忍了许久之后终于推开了门。
他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像是睡着了。
更像是……死了。
我心情复杂站在一旁,思考看着他死还是报警,却没想到他睁开了眼睛。
“是谁?!”
他对着门口大喊。
在一栋死过人的房子里洗澡,浴室门突然打开。
怎么看都像是一部恐怖片。
但南贺亭看起来毫无惧意,竟然叫起了我的名字。
我尴尬地站在一旁,庆幸他看不见我。
眼神胡乱一瞟,竟然看见了他手里紧握着我生前留在浴室的发绳。
晚上的山林风多,一阵风吹进来,凉意乍现。
连我这个没有实体的“人”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南贺亭好似清醒了过来。
他没有再叫,他沉默着披上浴衣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