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推拒:“衣裳都还能穿呢,又没坏,不要新衣裳。”
一身衣裳,要花不少钱呢,还要好多布票。
千娇百宠长大的官家小姐近期新学会一个词:节省!
她舍不得奶奶辛苦。
有一句没一句的,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是做了一宿的梦。
梦中,她十分刻苦,头悬梁锥刺股,发愤苦学,终于考上。
打了鸡血似得,攒了一夜的劲儿,直到熟悉的铃声响起……
宋青瓷瘫在床上,两眼望天,深深泄了口气,然后熟练地套上长袖长裤,绑好两个麻花辫,拿着磨好的镰刀去上工。
老太太又给她取了一顶草帽戴上,配上两麻花辫,打补丁的衣裳,活脱脱一个小村姑。
呜呜呜,她再不想照镜子了。
此刻,是龙也得盘着,努力挣工分去吧。
干的时间长了,宋青瓷慢慢也攒了点经验。像是割麦子的姿势,侧点身子,腰半弯,左手把麦子往一边压,右手握着镰刀,刀口往下,贴近麦根,这样便割得又快又好。
累还是一样累的,割上个把钟头,宋青瓷便会停下歇歇,揉揉腰。
时不时,她就能看见有些累得受不了的,就仰躺在田埂上,直一直腰。
一天忙碌下来,瞧着身后那一大片割倒的金灿灿的小麦,明明累得都要厥过去了,但是心里又有一丝奇妙的满足感。
一个麦收,跟打仗似的忙活有七八天,才终于把麦子都割完运到打谷场,宋青瓷晒得乌黑,掉了七八斤肉。
下工回来,走在路上就听后面有人犹犹豫豫、不大确定地喊,“青瓷?”
宋青瓷停下脚步,回头应了一声,就看见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脸圆乎乎的,头发绑成两股,缠着漂亮的发带。
记忆中,这姑娘叫宋欢欢,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妹,现在在公社小学当代课老师。
“果然是你。刚刚在后面,离得有点儿远,我还怕认错了呢。”
宋欢欢几步跑到跟前,挽住宋青瓷的胳膊,边走边问:
“先前听我二哥说你中暑晕倒在地头,我还说抽空去你家瞧瞧你的呢,怎么样,还好吗?”
这么亲密的姿势,宋青瓷有点儿不习惯,想把手抽出来到底忍下了,只抿嘴一笑:“都好了,没什么事儿。”
“那就好。”宋欢欢附和了一声,紧跟着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丝窘迫,不知道该说点啥。
说是一起长大的小姐妹,从前感情也的确很好,一同上学,一起分享秘密,好的时候连亲姐妹都比不过。但这两年,二人的感情便淡了很多,最近一年,几乎都没怎么见过。
气氛有点尴尬,但宋青瓷很淡定。
“对不起啊,青瓷。”宋欢欢的手指攥得死紧,声音因过度紧张显得有些飘忽。
鼓起勇气,起了头,后面的话再出口就容易许多。
她站在宋青瓷身前,迫使其停了下来,定定看向宋青瓷的眼睛,满脸通红,紧张又忐忑地道歉:
“对不起。当初公社小学招工的事情没告诉你,当时整个公社一共就招两个代课老师,我爸怕知道的人多了我考不上,不叫我跟旁人说。”
宋青瓷想了半天,终于记起这么回事。当初两人一同从初中毕业,开始还一起手牵手去队里上工,后来忽然某一天宋欢欢摇身一变,成了公社小学的代课老师。
当时,这事儿在队里很是热闹了一段日子。对于这些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的社员们来说,公社都是挤破脑袋才能挤进去的地儿,所有人都在惊叹,宋欢欢有本事,能耐大。同时,宋青瓷就惨了,作为对照组天天被问候,被谈论,被讲性格蔫吧,没能耐。
为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