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越先坐下,芮娘鼓足了勇气走到炕边,蹲下去,要帮鲁越脱靴。鲁越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时,脑子一热,猛的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不用。”
芮娘惊讶的抬头,便又对上了那双像星空一样的眼眸。她早就发现了,鲁越的眼神看久了,就像有旋涡一下会吸人进去,此刻芮娘的注意力全在鲁越的眼睛上,而鲁越的心思,早就飞到了天边。
他握着芮娘的手,这是他第一次握一个姑娘的手,和想象中的一样,小小的,软的似乎是没有骨头,他想起第一次见芮娘,她小小的手都握不住铁锅的边缘,那时候大嫂过来问他,他连脸都没看清楚,就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鲁越的掌心很大,完全将芮娘的小手包裹住,因为常年干活,大掌上覆着一层薄茧,有些磨,蹭到芮娘掌心的时候还有些痒。芮娘终于回过神来,脸瞬间红了个彻底,鲁越的眼神也一寸寸暗了下来,他舍不得松手,倒是将人又拉近了几分。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重,屋外冷风簌簌,屋内的空气却越来越灼热,芮娘紧紧的闭着眼,脸颊绯红。
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扑闪扑闪的,暴露出了女儿家的娇羞和紧张,也像一把小刷子扫在鲁越的心口,酥酥麻麻的,不知如何是好。
带着薄茧的大手抚了抚芮娘的脸,鲁越的手又粗又笨,茧子磨得芮娘有些痒,灼热的呼吸暴露了主人的心急,吹在芮娘白皙的面庞上,新娘子终于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白嫩的小手也攀上了他的肩膀。
屋里越来越热,空气中都飘着一股子陌生的女儿香,鲁越开始头昏脑涨,他从没离一个姑娘家这么近过。他能看见她白皙面庞上晶莹的汗珠,能看见秀气的糯米贝齿轻咬红唇,乌黑的秀发披散在枕头上,惹人生怜。
一切似乎只是遵循着本能,芮娘紧紧闭着眼不睁开,屋内龙凤双烛的火光在窗户上跳跃,映出一些屋内的场景,就像是一场皮影戏。
后半夜忽然下了一场雨,鲁家小院子里的一株红梅被零零星星的雨点打落,花瓣不堪风雨摧折,娇艳的花瓣摇摇欲坠。而屋内忽然一下传出了一声似哭似啼的呜咽,跳跃的火光忽然停顿了片刻,接着就是男人暗哑的声音。
“疼?”
芮娘脸色苍白,牙关有些抖。
田氏出嫁前逼着她看过那些个小册子,但、但是……
猫儿一样的声音传到男人的耳朵里,直叫人口干舌燥,鲁越低头看她,芮娘紧紧咬着下唇,的确一副难受的模样。男人泛出一丝心疼,温柔的亲了亲她的侧脸。
许是这安抚有了用,芮娘颤巍巍睁开眼,温温热热又带着香气的呼吸吐息在鲁越的耳边。
“我还好……”
鲁越脑袋轰的一下。
屋外的风雨似乎越来越大,梅花的花蕊东倒西歪,花瓣悠悠掉落,红烛泪干,屋内的呼吸声也渐渐平复……
事后,鲁越先是将人抱了好一会儿,才翻身下炕去打水。
芮娘身子难受的厉害,鲁越没让她动。
西边院子的门栓嘎吱一声,北院里鲁老太一下就激灵醒了。
好小子!
这个点儿了!
鲁越手脚麻利的打了热水回了房,芮娘已经穿好了中衣,白皙脸庞上的红色就没退下去过,她想下炕,却被男人制止了。
“我来。”
鲁越拧了把帕子,宋芮娘睁大了眼。
他、他来……?
他怎么来?
刚才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场景重新浮现在脑中,芮娘语无伦次,话都说不全了:“不、不用……”
鲁越知她羞得慌,也不勉强,只是她刚才颤的厉害,纤细的胳膊抖得不停,“自己可以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