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好了,赶回来北京报信,结果小师妹早不见了。”
初挽略想了想:“我记得太爷爷提过这件事,但是他拒绝了。”
王永清看着聂南圭:“你先出去吧,我和我们家孙小姐有些话要说。”
王永清点头,之后道:“师父当年教的那些,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钱,只是当时我以为师父没了,怕我们这个手艺就这么失传了,以前在陶瓷厂,也带了个学徒,等我到了下面,我会和师父说清楚。”
王永清:“他啊,去了景德镇一家窑房,听说也是混得不如意,前几年,他还给我寄过钱,不过后来我怕连累人,就没回信,断了联系,他叫张育新。”
说着,他哆嗦着拿出来一张纸,那是地图,他自己手画的。
初挽忙道:“那爷爷的徒弟现在又在哪里?”
九十年代初,有一位老艺人坚守在他所工作了数年的柴窑前,就此倒在一片碎瓷中再也没起来,当时某个新闻记者去采访,并写了一篇文章,叫做“柴窑前最后的手艺人”。
王永清颤巍巍地靠在枕头上,点头:“好。”
聂南圭有些颓然,颔首,起身出去了。
初挽点头:“知道一些。”
王永清背着自己太爷爷这么干就是违背师命了,在当时是大逆不道的。
王永清咳了好几声,初挽给他找了找水,拿来伺候他喝了,又帮他捶背,王永清这才稍微缓过来。
这么说话间,旁边聂南圭一下子沉默了,初挽也没说话。
王永清:“天津同泰祥的情况,你都知道吧?”
王永清喃喃地道:“当时我帮衬着把关,刘勉之烧造出大概十几件一比一的官仿,由师兄卖给了外国人,赚了不少钱,我也从中捞了一些好处。”
王永清却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她勉强笑了下,道:“易家的后人也跟着我来雄县了,我等下把他叫来,雇一辆车,我们一起带你去北京看病。”
大不了多出点钱。
初挽:“那我先去找车?”
初挽默了好半晌。
王永清叹:“这些,都是瞒着师父的,师父可能知道,只是没点破吧?”
初挽:“嗯,我记清楚了。”
如果只这么一个名字,太过普通,她未必能记起。
景德镇在经历了八十年代国营体制改革后,窑厂私有化,大部分陆续上了烧煤气隧道窑,传统的柴窑就此没落,一部分小作坊窑房也消失在历史中。
所以,从当时北平警察的角度,是不是可以查到,自己姑奶奶在出事前支取过一大笔钱。
初挽听这话,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含泪看着初挽:“三个月,也才三个月,我竟然没能见到师父最后一面!”
初挽便明白了,太爷爷没去,王永清去,王永清就是瞒着太爷爷去的了。
显然两个人都没想到,以为找到了一个知道当年事故现场的人,结果他竟然根本对此一无所知。
王永清颤巍巍地抬起眼,握着初挽的手:“孩子,那批货,我都藏在山里的,藏得好好的。现在我已经病入膏肓,不行了,山西千里迢迢,我拿不出来了。初家只剩下一个你了,以后你有机会,过去把那些取出来吧,我告诉你我藏在哪里。”
王永清继续道:“在之后,天津同泰祥才开始仿造官窑瓷器,把买卖做大了,出事那天晚上,同泰祥的经理找上我,说他们在景德镇烧制的一批仿官窑瓷器,大概三百多件,都囤在山西,是精品,不过他们资金困难,他们打算把这一批套现,去换底货,问我们要不要,我和小师妹商量了下,小师妹想要,去银行支取了钱给我,于是我们才兵分两路,我匆忙跟着朋友去了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