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上内嵌了一小桌,小桌上摆放着十九世纪英国镂空底座手绘琉璃煤油灯,而煤油灯的旁边,是一个相框。
现在他两条腿几乎废掉,一条胳膊已经完全用不上力气了。
她满意地看着关敞那已经被打碎的膝盖,道:“很好,我终于可以给铁生哥报仇雪恨了。”
绑好后,她才拍拍手:“你乖乖在这里等着吧。”
关敞痛苦地扯了扯唇,笑了下:“初挽就是初挽,好枪法,你十六七岁就被你太爷爷放出去铲地皮,我一直好奇,你太爷爷心怎么就这么大,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关敞:“你太行了,太行了。”
他陡然顿住——因为初挽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嘴巴。
走廊里挂着一个巨大的鹿角,缕缕阳光映衬在张扬的鹿角上,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关敞听这话,猛地看过去。
福宴清:“难道你以为,她一个人就可以躲在这里吗?怎么可能!她必然有帮手!”
女士的,看上去很小的一把,恰恰被她握在手心。
有一个人用枪指着她的后脑。
说着间,他收起枪来。
他挣扎着苦笑:“其实你勾引我,我真的动心了,我还挺喜欢你的,你确实很——”
她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隔着镜框看着初挽。
初挽:“我姑奶奶人呢?”
先映入眼中的是正对着门的明朝张瑞图的草书卷轴,卷轴下方是明代黄花梨圆角柜,一旁则安放着黄花梨两椅一几,几上摆放着一汉代的陶壶。
关敞无力地趴在地上,望着初挽:“你哪来的?我明明搜过你身上。”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在他身后,是五个身强体壮的墨西哥保镖。
关敞:“所以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初挽塞住了关敞的嘴,之后便沿着楼梯上楼。
她走下楼梯时,便看到被塞住嘴巴的关敞望着自己,他眼神有些古怪。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突然道:“你看这是什么!”
谁知道这时,他就听到闷闷的爆破声,急促短暂。
左边靠墙位置有一张矮榻,矮榻上方挂着十九世纪基里姆毛毯以及一对中国元代丝绸刺绣。
关敞垂下眼皮,看着那抵着自己的枪口,还是继续道:“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我其实是没敢,我知道你这个人狡猾,不一定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呢,不过没想到,千防万防,你竟然在这里等着我。”
福宴清和蔼地笑着,叹道:“我只是给你开一个玩笑。”
那枪-口略往下倾斜。
他无奈苦笑:“你一个人没办法处理好这一切,你也离不开这里,那辆车子轮胎扎破了,再往外走,都是墨西哥人,你一个弱女子遇到他们就是羊入虎口。”
这么看着她的时候,初挽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在初鹤兮身上感觉到异样的感觉,就好像这个世上另一个自己。
雕工华丽复古的欧式楼梯扶手上布满灰尘和蜘蛛网,初挽小心地避开,上了二楼。
初挽:“你干嘛这么着急?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都不急。”
每个房间都是寂静无声,华丽而陈旧,起居室的窗帘拉开一半,灯光透进来,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但是窗帘和窗户之间已经黏缠了巨大稠密的蜘蛛网,还有蚂蚁快速地从窗户缝隙爬过。
上辈子,她试图找出铁生两腿废掉的真相,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就是关敞,只能是关敞。
她还很年轻,十七八岁的样子,带着镶嵌了红宝石的钻石项链,穿着翠绿色a字礼服,礼服上镶嵌了颗颗碎钻,看上去华贵美丽,却不失隽永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