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迦耶伯格已经兴高采烈于抓住这次嘲笑我的机会。它当即斜睨我一眼,神气活现的表情仿佛在说你这个蠢货。
“是啊,一点都不危险。”它拖长音调,讥诮地说,“区区致命伤罢了。”
“……”我说不出话了。
我情不自禁摸上自己冰冷的额头。在生命魔法这种禁忌之前,我甚至觉得已经没必要继续询问了。还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是魔法不能完成的?但我还是问了,也许是心底有一股冲动促使我要把一切都弄清楚。
“那么,魔法可以让一个人性别自由变幻吗?”我问。
“以人类卑微的身份无法理解吧,你们终究还是太渺小了。”迦耶伯格冷漠地说,“上位者可以轻而易举地干扰你们对世界的认知。而你们哪怕对着一片空无一物的草地,都会看见神灵显灵,为此欣喜落泪,跪地亲吻尘土。如果我们愿意,可以在一瞬间给与人类极乐,也可以瞬间让人类堕入地狱。”
“所以,我甚至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按住自己冰凉的眼尾,“只因为你们这些存在,只要一时兴起,就能让我看见任何你们想让我看见的、栩栩如生的幻象?”
迦耶伯格没有回答,但它脸上高傲的神色说明了一切。
从我的喉间挤出一声短促的自嘲呵笑。我喃喃了一句那我还能相信什么,便沉默不语。
见我垂目缄默,迦耶伯格不禁问:“你这么相信我说的话?就不怕我骗你?”
我说:“嗯,烧得只剩三片了还在努力骗人的话,还挺励志的。”
它顿时大怒:“你懂什么?我可是因果必杀圣器!”
我:“对。但改变不了你菜得令人发指的事实,三片先生。”
迦耶伯格简直怒不可遏:“你以为什么火都能烧断我吗?!那可是死骨——”
突然它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脸色大变,气哼哼地装起紧闭的蚌壳。任凭我怎么激将法,它都咬死了不肯再透露一个字。终于,迦耶伯格被我逼烦了,丢出一句:“你自己去找他问!连心脏都能给你,我不信那小子还有什么不能对你说的!”
我说:“可是他会跑啊。他要是跑了怎么办?无论我问什么,他都不会回答我的。”
先前他就不止一次从我面前跑走,神出鬼没的。
迦耶伯格对此借口嗤之以鼻,说:“那小子就在门外。”
我:“……”
它又说:“他寸步不离守到今天。你为什么不叫他进来,当面询问?”
“哦。”我柔声说:“不必了,让他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