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的大盗贼。
“你对女神不恭敬。”瑞安小声对我说,像是生怕被第三个人听见。
我轻轻哼笑一声:“没有人比我对女神更恭敬了。我们家每年要送一大笔供奉钱财献给女神的教会。”
“大人们不让我们谈论,但他们自己却说你的未婚夫被抢走了。你为什么不抢回来?那个抢劫的女人很强大吗?”瑞安问。
我拂开扑面而来的雪枝,单手握着缰绳,听怀里的孩子说话。
“她没有那么强大得不可一世,但我也抢不回来。”我说。
瑞安憋了半天,才说:“以前村子里有个男人欺骗了我姐姐,又想娶磨坊主的女儿。我把他的驴子放跑了,弄断了他的车辙,他摔得灰头土脸,再不敢纠缠我姐姐。”
“你不是有很多仆人吗?”他问,“他们为什么没帮你教训那个男人?”
“你不喜欢艾尔?”
“我不喜欢她!”他大声喊,“她抢走了你的东西,为什么还要人们交口称赞她?如果有人敢抢我的东西,我会狠狠揍他!”
“希恩不是物品,他是人,有自己的想法。”我说,“就像你姐姐也会喜欢上其他人。”
他沉默,郑重其事道:“我帮你揍他,等我长大了。”
“等你长大了,他就已经老了。他会成为将军,成为军机大臣。或许我也死了。你要为了一个死人去报复一个正当权势的军机大臣吗?”我说,“这不值得,算了吧。”
瑞安憋闷道:“这不公平。”
“这世上处处都是不公平。”我说,“我生来是一种不公。而我也处在这不公的一环。瞧,人人都要向女神缴税,我也是。”
“在我上方,也有能随意欺压我的存在。他们可以肆意践踏我,夺走我重要的人。”
谢伊死后,他们只给我送来了一封死亡鉴定书,和一只破损的怀表。
表面粉碎,指针断裂。
“…他们会随便给你送来一封信,然后告诉你,她死了。”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与异端有染。
不能举行葬礼,不能进教堂墓地。
我的语气飘忽而朦胧,仿佛来自一场旧梦。
瑞安察觉出微妙的差异,他小心地试探问道:“你在伤心的…并不是那个被抢走的未婚夫,是吗?”
我低头拍了拍他的脑袋,“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洛特尔南的乡下辽阔但静谧。经过几代治安官的努力,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骑马走在大路上起码不用担心被劫掠。
我们没多久就抵达了瑞安姐姐的农舍。她有着红通通的、苹果似的圆脸庞和结实的手脚。罩裙下是隆起的腹部。
看她在门前朝我们招手,看得我心惊胆战,连忙翻身下马叫她不要乱动。
她还拍着肚皮打趣说:“我们做农活的人,结实着呢。瑞安,等着你的小外甥出生吧!”
就在我们在栅栏门边闲聊时,忽然从旁边的小路传来一阵嘈杂喧闹。
有人在喊着:“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抓小偷啊!”
“该死的南民!他偷粮食!”
一个黑影窜出栅栏与灌木丛,是个衣衫褴褛的小孩。他有着典型的南民特征,深色的发与眼。
他一边慌不择路地逃跑,一边拼命将偷来的面包往嘴里塞。
可是扛着木篦与锄头的农夫们很快追上来,把他按倒在地。这个南民小孩哪怕被人面朝下按在泥地上,还在机械地咀嚼着口腔里的面包。
有人试图把剩下半条黑面包从他嘴里拽出来,却被他连手指一起狠狠地咬住。
“……”
我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