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坐的再笔直,脸上的病气跟沙哑的音色可是不会骗人的。

他踱着步子一屁股坐到床上:“听说你快死了。”

齐洧燃不动声色的回道:“托你的福,还活着。”

他说的是齐明池之前‘慷慨相助’的事儿。

后者听懂了,抬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

齐明池可不想从齐洧燃这张嘴里听到什么感谢的话,那可太恶心了。

两人,一个没病的坐在床上,一个有大病的坐床下,护土走进来时,看着这哥俩相似的眉眼,一时间差点没分清哪个才是病人。

“走了,葬礼的时候记得叫我,我带着人去蹦迪,给你活跃一下气氛。”

单手抄兜,皮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背对着众人,另一只手挥了挥,动作潇洒

只看背影的话。

正对着他那张阴沉面无表情的俊脸,小护土被他气势所迫,下意识的让开路。

不需要维持偶像包袱的齐洧燃强撑着的那股气瞬间散了,他又变回了原本病入膏肓的模样。

易青橘没舍得骂他,在心里嘀咕了几句,随后把保温桶放下来。

“饿不饿,我给你带了汤,椒盐酥饼已经凉了,但泡汤吃应该还不错。”

换上纯棉质地的睡衣,齐洧燃靠在床上,任由一旁护土给他换针,点头低声说了句:“好。”

模样乖的让易青橘心里的嘀咕都没了。

闻了闻味道,齐洧燃轻轻挑了一下眉:“不是张阿姨做的。”

【真神了,这都能闻出来】

易青橘惊讶道。

“对,不是张阿姨做的,你尝尝,还挺好喝的。”

齐洧燃轻点了下头,动作缓慢的摸着汤勺往嘴里送。

随后评价道:“很好喝。”

一旁的护土整理推车上的东西时,差点将上面的东西打翻,其中一包纱布飞到了床上,易青橘伸手,没够到,下意识的看向齐洧燃。

他恰巧微微偏头过来。

对上那双熟悉的琥珀色双眸,易青橘心头突然涌上几分怪异感。

她屏住呼吸,伸手过去轻轻晃了晃。

面前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易青橘声音颤抖的叫了他一句:“齐洧燃………”

后者这才开日道:“怎么了?”

她心都凉了。

...

风逸盛早晚得被齐洧燃气死。

“你是什么时候看不见的!?”

靠坐在床上的男人,半阖眼,声音沙哑道:“前天。”

风逸盛呼吸一窒。

这么久了,虽然他清醒的时间很少,但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一样,让谁都没看出来他眼睛失明,简直

“胡闹!”他提高声音。

易青橘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回想起来,这才发现他的眼睛似乎真的有些古怪。

僵硬不说,眸色也黯淡了不少,她先前还以为是身体跟精神虚弱的原因。

虽然明白这人是不想他们担心,但易青橘的生气跟心疼都是避免不了的。

甚至有些无法接受。

想到他那双漂亮的宛若琥珀般的眸子失去了以往的色彩,再也看不到东西,她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难受的想让易青橘蜷缩起身子,缓冲这份痛意。

本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反而更关心易青橘的情绪,他通过刚才的声音,分辨了一下位置,朝着那个方向伸出了手,轻声道:“糖糖,过来。”

看着朝空无一人的角落伸出手的齐洧燃,在场两人没有一个觉得这幅场景好笑,心里酸涩的可怕。

仰头不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