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的法国已经进入秋季,天气冷凉,河水自东向西流过,两岸种植着高大的梧桐树,掩盖着周围经历百年风雨而古老不朽的建筑群。
异国他乡的街头,应倪几乎没用?劲儿地去推他:“行了,快走吧,我送你?出去。”
陈桉站在原地不动。
“你?自己说?的,又不是见?不到面,搞得跟生离死别的一样。”应倪把自己一起吐槽了,“矫情!”
“想天天见?你?。”陈桉再次抱紧她?,下搁在她?脑袋上:“下下周来看?你?,有事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应倪不敢多说?别的,怕又被?他弄哭,到时候收不了场,航班错过了,又得再来一次梨花带雨的告别。
她?可不是爱哭鬼。
陈桉走后,应倪回到住处睡了很长的一觉,然后打起精神?来,独自办理一些剩下的手续。中法政、府签订了新的条约,学生留学期间可以仅凭中国驾驶证和翻译件直接在道路上驾驶机动车。当?晚,她?雷厉风行地提了辆新车。
离正式入学还有几天,应倪开着车四?处溜达。距离林蓉苑带她?来巴黎看?秀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记忆模糊不清,但矗立在街头的法国梧桐依旧枝干粗壮,焚烧后的巴黎圣母院于不久前新建开放,金色公鸡模样的风向标在太阳并不明媚的秋天闪闪发光。
和烧毁前相比,应倪没有看?出太大的区别,仿佛几年前守在病床前听到的新闻只是过眼云烟。
大概是因为。
这里不是她?的故乡,一心的牵挂全扑在林蓉苑身上。
秋风萧瑟吹过,她?路过埃菲尔铁塔,看?向凯旋门?,站在卢浮宫前,走进奥赛博物馆……到了夜晚,闭着眼睛躺在塞纳河畔听着游船的声音。
呼吸间,全是不受束缚的自由。
应倪的适应能力很强,从前是温室里的花朵,后来变异成?了一株从夹缝里钻出能抵抗强风暴雨的小?草,她?和同学老师都相处得很融洽,没有人?觉得她?是个脾气古怪不好惹的人?。
对她?的评价出奇一致地好。
当?然这样的评价来源于第二个月的小?组作业,应倪遭到了几个白人?同学的歧视。黄种人?比起白种人?外表看?上去更年轻,她?们不知道应倪大了她?们好几岁,也浑然不知应倪的背景。
也是由于应倪从入学开始就非常低调,身上的衣服从不露标,包包是清一色的便宜货。因为她?怕走在路上被?抢劫,也觉得自己是来学习拿文凭,不是来炫耀搞社交的。
低调朴素的作风让大家误以为她?是个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
不过私底下老师们都略知一二因为该学院的教授们大多上午在教室里上课,下午就回到各大奢侈品公司的设计部继续工作。
去年应倪作为顶级客户受邀参加各个品牌的感恩晚宴,和一些界内出名的设计师碰过面。
那几个白人?姑娘家境不错,越为难应倪越来劲儿,然而手法都极其低端,一会儿说?自己的作品被?人?故意弄脏,一会儿又说?耳机不见?了。
不仅莫名其妙,话?里还前后矛盾。
应倪懒得理会她?们,这样的情况在英国读预科的时候也遇到过,当?时年轻气盛,家里兜底,一言不合就开骂动手,闹到教务处,最后的结果总是不了了之,分也而扣了,谁都没讨到好。
当?然还有拉帮结派搞小?团体?孤立的手法,但应倪从来不屑。
过了好几年,还是这样没有长进的手段,应倪一点?也不生气,像看?小?丑一样看?她?们。直到有一天,她?们合伙把她?不小?心遗留在课桌里的笔记本藏了起来。应倪终于冒火,报完警后给院长拨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