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桉不加班时作息非常规律,手机最多看?二十分钟,到点就睡觉。就在他准备关灯时,应倪叫住了他:“先别,等我?五分钟,我?们一起睡。”
陈桉看?着她被湿哒哒的面膜纸覆盖的脸,手悬在半空:“我?不睡,只是关灯。”
“不要。”应倪说?:“你个骗子,一关灯你马上?就睡着了?。”
陈桉收回了?手。
应倪努了?努下巴,公主式命令:“帮我举手机。”
陈桉胳膊被她枕得有点酸,不太想动:“不是有支架吗。”
应倪娇气道?:“没你好用。”
对于她的一切夸奖,就算是带有目的的捧杀,陈桉也来者不拒。他遵命于听她的指示,手机举到合适的角度,和?靠在他肩头的女人一起看?毫无营养的恋爱剧。
有的剧情很难用正常的逻辑去?解释,不过从手臂传来她笑时的微震时,他会忽然觉得,娱乐大众的东西也不是一无是处。
面膜时间很快结束,应倪去?浴室洗脸时,陈桉忽然想起吴庆梅的叮嘱,在她钻进被窝时,一把将人搂了?过来。
夜谈总是在晚上?进行。
“你还有走动的亲戚?”他问。
应倪抬头看?他,没反应过来:“嗯?”
“不是让妈留一桌吗。”
“哦……是我?姑姑和?表姐。”
陈桉猜到了?,当初应倪为了?五百万结婚,抛开支撑不住林蓉苑的医药费,何若宜的事是最大的突破口,从那?时就可以看?出,她和?表姐的关系不错。
卧室的灯在应倪上?床那?一刻熄灭,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无声注视着脸埋进臂弯里的人。可能是刚洗过冷水脸的缘故,她贴在手臂的下巴有些湿润微凉。就和?外人看?上?去?的一样,浑身是刺冷漠无情。
可往往就是这样的人,才最重感?情。
温水煮青蛙的那?段时间,陈桉曾偷偷调查过应倪的亲属情况,关系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应军莲一家是为数不多在出事后伸出援手的,可到头来,在医院打她逼她的也是他们。
“就她们两个?”陈桉问。
“不然呢。”应倪的睫毛戳在他的手臂上?,“我?姑父不会来,我?也不想他来,姑姑和?表姐肯定是瞒着他给?我?送的东西,何辉不好说?,应该不敢来看?我?,怕我?找他还钱。”
陈桉听完沉默了?会儿,很轻地“嗯”了?一声。
“你问这个什么意思?”应倪从他怀里钻出脑袋,昂着头道?:“嫌我?家人少?”
“不是。”陈桉说?:“只是觉得不想见就算了?,没必要为了?请而请。”
应倪:“我?不喜欢她们,但也不讨厌,怎么说?呢……”说?到这儿,似乎是因为很难准确描述而无法继续,她停了?下来认真想了?很久,最终说?:“只是简单的参加我?的婚礼吃个饭而已,我?不会给?她们钱的,任何好处都别想要,一百万已经?够多了?,甚至我?都不会很热情,让她们热脸贴冷屁股好了?。”
陈桉还不了?解她吗,一只嘴硬心软的炸毛小?猫。
“我?没那?个意思。”他轻轻捏着她的耳垂:“你想怎么对她们都可以。”
这话说?完,卧室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就是一声丧气的叹息。
应倪想,人真的很难割舍儿时的感?情,无论怎么去?模糊,总是忘不了?应军莲和?何若宜对她的好。而那?些不好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忘却。
尤其是在陈桉这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爱后,那?些伤疤近乎痊愈了?,连受伤时的感?受都快模糊不清了?。
原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