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罗瓒婚礼呢?”
应倪一顿,终于施舍般地掀起眼皮看他,嗓子再疼,也要出声鄙夷:“他还能讨到老婆?”
陈桉“嗯”一声,起身离开饭桌:“理发店的员工,经常给?他洗头,一来二去两人就产生了感?情,谈了有两年多,年前见?了双方?父母,日子定在元宵节。”
洗头还能洗出感?情?
应倪有点想笑,但好像又不太能笑得出来。
按照她对罗瓒的了解,对于自己出身这么在意怎么可能和一个洗头妹结婚,迎娶白?富美才能给?他身上?塑金。
不过就他那一脑袋的皮癣,能和他天天睡一个枕头也是?不容易,真爱了。
她和罗瓒水火不容,甩甩脑袋。
碗里的粥吃了三分之一,又陷入了安静。应倪以为陈桉是?回书房了,结果传来窸窣翻抽屉的声音,侧脸看去,陈桉刚好走到她身旁,手?里多了盒西瓜霜含片。
“罗瓒发了请帖,还专门打电话?来让我带上?你。“他问:“真不去?”
应倪接过含片放在一旁,想到罗瓒就讨厌:“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要去你自己去。”
陈桉没?再说什么,走到对面拉开椅子坐下,肩背往后一靠,看着有些懒洋洋。
其实罗瓒的原话?是?让他带来感?受一下气氛,看见?新娘子很漂亮说不定就想办婚礼了。
陈桉不是?一个在意外在仪式感?的人,可居然被说动了心。
毕竟他们一张彼此?靠近的合照都没?有。
甚至连结婚证的照片也是?p图凑的。
应倪无动于衷,思?绪收回,陈桉在这时想起件事,“你要剪刀做什么?”
这会儿才想起问,会不会太晚了些,应倪放下勺子,懒懒地嘶哑着嗓子:“说了,要你命。”
陈桉沉默一瞬,顺着她的话?开玩笑:“你想守寡?”
“不能说想吧。”应倪吃着他剥的咸鸭蛋,眼皮半耷卡,没?心没?肺地道:“是?很想,非常想,宇宙无敌想。”
尔后抬眼看去,轻啧了一声:“早死早超生。”
这话?之后,本就安静的客厅更加无声了,应倪兀自喝着粥,咸香的鸭蛋打开了胃口,粥很快再底,她想说再来一碗,却?在抬头看见?低垂着眼皮抱臂发呆的陈桉时噤了声。
应倪从前说话?就不动听,常常被七大姑八大姨揪在跟前,惋惜又痛恨地训斥:这么漂亮一姑娘怎么长了这么一张不会说话?的嘴,没?吃过糖似的,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谁都讨厌你!
应倪充耳不闻,我行我素。
不过那时只是?不会提供情绪价值。
后来亲戚破口大骂围着要钱,昔日同学落井下时讥讽,被同事指着鼻子打骂贱人,被色眯眯的男人用语言猥琐……
说话?就更难听了。
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
一张口,嘴巴就跟淬了毒似的。
她一点也不在乎,甚至因为打击到别人而感?到高兴。
因为都是?些不重要的人,无所谓伤了谁的心。
可这一瞬间,不知?道是?看在粥的份上?还是?别的原因。
应倪头一次觉得自己过分了。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画面像按下了定格键, 也?似被?巨石重压,气氛变得?沉闷凝滞。
两人在各自的频道沉默着?,过?了片刻, 应倪缓缓放下勺子,发出?的与?碗沿碰撞的轻响才让空气稍微流动起来。
但陈桉依然垂着?眸。
艺术吊灯并没有悬吊在饭桌正中央, 长?短不一的灯光在实木桌面上投下浅浅的影子, 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