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

权焱的神志好像不太清醒。

他抓起一个半死不活的诡异，狠狠往脑袋上砸去。

诡异的躯体破裂，而他的头则微微晃动两下，露出皮下的一只电子眼来。

好头。

朝曦不禁感叹。

真是好头啊。

结实！

权焱扭动着脖颈，往朝曦的方向看过来。

朝曦听到他身体里电与铁摩擦时发出的噼啪声。

她这才看清楚权焱的脸。

一只是猩红的电子眼，外面的机械在不断运动收缩，另一只是麻木灰暗的黑色瞳孔，像是失去了神志一样。

他满身都淋满了暗物质，比诡异身上的怨气还要浓重几分。

这家伙怎么了？

权焱的两只眼睛定定地看了朝曦许久。

那只麻木灰暗的眼睛逐渐恢复神志。

权焱的嘴巴动了动，嘶哑着嗓子说：“你怎么在这里？”

“来给小孩买书。”

“你迷路了？”

朝曦惊讶他的敏锐性，说：“嗯，夜晚的诡域怨气太浓了。”

“往你左手边一直走，看到灰色路灯在往北就能走到基地。”

权焱语气依旧听得人格外不舒服，“你太弱了，最好赶紧退出天才班，让那小丫头跟着我，省得让她和你一起死在首测里。”

他的这句话，让朝曦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感谢硬生生吞了回去。

朝曦扯扯嘴角，“谢谢你的好心指路。我会在首测护好妞妞，用不着你管。”

权焱像是冷哼了一声，转身继续往诡域的深处走。

因为他那个方向的光线太暗了，朝曦能看到从他身上迸射出来的火花，和他没走两步就一头撞在了大树上的狼狈样子。

或许是处于某种执着，他竟硬生生把树干撞断，走了过去。

朝曦真的很怀疑这家伙的精神状态。

她按照权焱指得路，一路返回到基地。

处于对同学的人道主义关怀，朝曦顺口向值夜班的能力者哨兵，说了权焱的事情。

哨兵一副见怪不怪的语气说：“经历过机械改造的人，大脑里控制情绪的那块区域或多或少会受到一些损伤，导致他们不太能控制情绪。

……权焱是个接受过深度机械改造的人，他的情绪比一般机械人更容易失控。

你要是下次见到他，绕着他走，或者干脆别理他。机械城里出来的怪物都那样，满脑子就只有杀戮和战斗，学不会好好说话的。”

“这样吗？”朝曦冲着两个能力者哨兵挥挥手，“谢谢了，晚安。”

“晚安小姑娘。”

朝曦回头看了眼和权焱相遇的地方，什么都没说，继续往回走。

在经过宫殿的时候，她感受到自己被一道淡淡的目光注视着。

朝曦抬起头，看到了站在宫殿最高处的柏兰。

柏兰依旧是那副死人脸的模样。

朝曦刚刚不是听到了听到哨兵说，权焱是控制不好情绪的机械人。

导致她现在看着柏兰，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一个拥有着固定程序的机器人，或者是被人操控的人偶。

高处的夜风卷起柏兰的白色长袍，让他看上去像是独自守望着夜空的鹰。

当然，是那种不会说话不会动的石雕鹰。

这样看来，四个同学还剩下两个是正常人。

朝曦回过头，不管柏兰是否还在注视着自己，径直推开房屋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她就看到妞妞房间的灯还亮着。

果不其然，小孩在等她回来。

朝曦抱着书，敲敲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