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盛京最近的一座山脉。因为隔得近,山势平缓风景宜人,整条山脉几乎都被京城的高门世家圈了地,用来修建自家别院,禁止百姓靠近。
最高峰被皇家选中,于山顶建了一座拜天的祭坛。
三四十年前,周则意的外祖父继位后,便不再求神问卜,祭坛弃置不用。
上山的道路因年久失修,损毁严重,同一些修了马道的高门宅院相比,彷如一天一地,很难想象两处地方竟然在同一座山里,且相隔并不遥远。
林策和钟誉在荒草蔓径的残破山道上徒步前行。
过了破旧山门,已经没办法再骑马,二人只能将骏马拴在山门处。
林策越走越无语,此刻终于完全明白,为何周则意一点也不担心,李氏会借助这次继位大典,在民间建立声望。
“在山顶举行祭天,哪个旷世奇才给李太后出的好主意?”
先不说常庭山距离盛京二十里,寻常百姓家中无马,有多少人愿意耽误一天的工时,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只为了在山门处远远看一眼新登基的皇帝?
她想要的万民朝拜的盛况,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如此陡峭的石道,他和钟誉这样的武人都走的费劲,那些四体不勤,出门全靠车马的文臣,他都担心他们有没有气爬到山顶。
“李太后和他那帮狗头军师,一定从未来过此处。”钟誉也没来过。他先入为主地认为,通往皇家祭坛的道路,不会比通往高门别院的道路差。
即便祭坛弃置多年,也会派人打理。
谁也没想到,竟然如荒郊野岭一般崎岖陡峭,许多石板已经风化断裂,埋入泥土,他们还得在过膝的长草里寻找道路。
“只有不到半个月时间,重新修建一条上山的马道根本来不及。就算只将整条山道重新修缮,工期都非常紧迫。”
这便意味着,一贯养尊处这个祭天大典折腾人,李太后想要扬威,只会起到反效果。
他所言非虚。
官员们走到山顶,不得费去他们半条命。李太后此举,一下得罪满朝公卿。
“山道狭窄,许多地方根本无法同时并行两人。”钟誉又道,“没法在路上安排守卫。”
李太后想要一路禁军夹道护送,尽显声势浩大,这也不可能。
官员们只能一个一个,稀稀拉拉排队上山。
二人对视一眼,耸耸肩,继续上山。
沿着崎岖蜿蜒的草径一路往上,钟誉在初冬的山里走出一身热汗。
他擦着额头问林策:“累不累,要不停下休息会?”
林策摇了摇下颌,抬头望向天顶的秋阳。
“我们已经走了一个时辰。”距离山顶,还有一半路程。
这一路都没个休息处,他二人内力深厚,一路走上山顶不成问题,那些文臣,尤其年事已高的老臣怎么办?
“依我之见,”钟誉微叹,“这场祭天大典不宜举办。”
他此前没料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李太后和三公们也没来过。
“你说的话,李太后不一定会听。她性格刚愎,一心想要一场盛大的祭祀彰显威严。”林策已经猜到结果,“你好心劝她,她会认为你故意阻挠。”
“那让她亲自来山里看一眼?”
“你可以去试试,看能不能说动她。”
钟誉无奈闭嘴。估计没可能。
李太后已经把自己看作南昭最尊贵的女子,告诉她通往祭坛的道路崎岖陡峭,要她离宫,纡尊亲自来勘察,她会觉得那是在羞辱她。
就算人
来了,在她眼里,有她养的那帮“贤才”,修一条直通山顶的马道,只需一天就能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