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惨状!”
中庭广场寂静无声,只有轻微抽泣在夜幕中缓缓回荡。
这回没人指责鹤生。
即便钢铁之躯的镇北军兵士,也有受不了非人的酷刑折磨,不得不投降北燕,出卖自己同袍的时候。
鹤生只是个普通人,见到仿佛阴曹地府般的可怕场面,因恐惧而屈服,乃人之常情。
一旁有人愤恨插了句嘴:“这王家人看上去人模狗样,手段竟如此狠毒。”
“殿下,”鹤生略有疑虑,“我也是方才听你说起,才知道王相参与其中。”
他此时已不打算再隐瞒,一五一十朝周则意全盘交代。
“那帮人从未说过,他们是谁的手下。我只知道领头的那个,旁人称呼他凤竹先生。”
“凤竹不仅仅只是威胁。他告诉我,我的父母原本都是定国侯府的下人,只因为犯了一点点小错误,就被下令活活打死。”
“凤竹对我说,定国侯一家草菅人命,我应该为父母报仇。”
一边威胁,一边蛊惑,根本容不得鹤生拒绝,只能被迫加入他们。
“后来我查探过凤竹此人。他并非谁家门客,而是游走于各家门庭。许多世家遇到难题,只要花钱找他帮忙,一定能成。”
“我别无选择,只能遵照他的命令,去宫里找殿下。”
——成为凤竹安插在周则意身边的一颗棋子。
他自嘲一笑:“像我这样的,恐怕在各个世家公卿的身边,还有许多。”
所以凤竹手眼通天,能办到别人不能做成之事,皆因他的爪牙早已遍布京城各处。
“我入宫后没多久,就到了秋山宴。凤竹不知跟着哪家公卿也来到行宫。他找到我,要我在殿下的酒水中下药。”
鹤生为自己开脱:“那只是助兴的药物,不仅对殿下无害,还能让殿下和佳人一度春宵,共赴人间极乐。”
一切都如周则意所说,他给周则意下药,诓骗一个宫女给周则意传话,再杀掉她。这样别人就会以为,一切都是那宫女所为。
鹤生因为和周则意的情分非同寻常,虽无官无职,却是周则意最亲近的心腹。
宫里那些宦官宫女,叫他“大人”,对他奉承讨好,他一夕之间,从一介庶民变为手握权势的人上人,甚至异想天开,做起了出将入相的美梦。
他抵御不住美色,更抵御不了权势的诱惑,再一次迷失于红尘的浮华。
小太监们几句奉承就将他哄得找不到北,他开始在周则意面前争宠,妄图打压宁越之,从宁越之手上夺权,成为他那样执掌内廷,乃至可以调度羽林卫的当朝大官。
“秋山宴之后没多久,凤竹再一次找上我。他,他让我找机会,谋杀太后。”
“我不想的,殿下,我不想的。”鹤生表情扭曲而丑恶,一遍一遍强调自己被逼无奈,替自己狡辩开脱。
第一次给周则意下药,他说服自己,只是一些助兴的药物,殿下和佳人共度良宵,可尽情尽兴地享受人世欢愉。
达官贵人们行乐时都爱服药助兴,云雨之欢的滋味那般美妙,他是在帮殿下,何错之有?!
他得了太常家一大笔钱财,周则意也并未追究此事,他便真心安理得起来。
有了这一次,便有下一次。
凤竹第二次要他办的事,从下催/情药,变成了下毒。
无论愿不愿意,有了太多把柄在凤竹手上,若不从,凤竹将他下药杀人一事公之于众,现在的权力财富,通通烟消云散。
他成日被小太监们奉承吹捧,一颗心早就被吹上了天,怎会愿意跌落凡尘,做回一介庶民,甚至沦为阶下之囚。
“鹤生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听从凤竹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