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低头对上顾希的眼睛，能看出他眼底的认真，也就没有再像是之前很多次那样劝着他，认真思考了一番后给出了答案。

“因为你让我觉得，我活着。”

对于一个就连灵魂都麻木到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人来说，能让他格外真切感受到自己活着的存在就是最难得的，其余一切都不重要。

顾希听不懂叔叔说这句话的用意，但并不妨碍他能看出叔叔对自己的在意。

“我想尝尝小蛋糕。”

“嗯。”

……

两个人的年龄有着一定的差距，这是从最开始顾希就很清楚的事情，在发现叔叔头上生出了白发之后，还曾经自己在暗地里琢磨过。

希望叔叔能够像是爷爷那样，好好保养多活一段时间，而他自己稍微放纵一点少活上几十年，就可以同时离开。

尤其是在叔叔后面因为工作太辛苦进医院里的时候，顾希对于这件事的恐惧到达了顶峰。

他实在是很难想象，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叔叔的存在的话，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么多年的互相陪伴照顾，他们要比爱人更亲密，比亲人更多了几分对彼此的依赖，早就已经成为了没有办法被分割的整体。

凌殊倒是没有像老爷子那样，经历过这么多个世界他早就已经看开了死亡这件事。

对于他来说死亡不是结束，只是下一次任务的开始，他平静的接受了自己即将要离开这个世界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反复的穿梭时空，锻炼自己坚韧的意志力。

时空管理局还曾经流传过一个传说，如果心态已经能够到达那种没有任何人能够影响到的地步，或许可以成为下一个主神。

后面凌殊上了年纪住在医院里，就算有护工，照顾他最多的也是一直都陪在他身边的顾希。

公司早就已经交给了韬韬，他成为了凌家新的掌权人，虽然没有像凌殊这样的才能，但是仅仅是让凌家公司维持住辉煌还是不难的。

顾希好像没了其他的事情可以做，所有心思都放在叔叔身上，格外珍惜自己陪在叔叔身边的每一天。

不管再好的医疗技术，也无法从生老病死这个怪圈中挣脱开。

凌殊还是离开了，在一个很安静的夜晚。

顾希在第二天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当时就愣在了那里，自从医生上次和自己提起这件事他自己就想过很多遍。

他以为自己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会崩溃大哭，事实上并没有，他脑海里面一片空白。

呆呆的站在那里，根本没有办法思考，更无法想象明明就在不久之前还和他商量着下一次纪念日应该怎么过的人，现在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葬礼是韬韬安排的，他已经是个成年人，能够很好的处理这些事。

葬礼结束的当晚，韬韬把上个月父亲交给他的那本书带到了爸爸住着的别墅里，这一本书被保存的很好，但是书页还是微微泛黄，明显已经放置了很长时间。

当初凌殊为了转移韬韬注意力，让他去看的那本书，在一开始就买了两本。

……

回到系统空间之后，为了让自己的任务继续下去，就算凌殊不是很情愿还是把系统给修理了一下。

系统突然感觉到自己重新联机，花费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传输数据。

它毕竟是一个系统，就算再怎么废物也是一个系统，对这个系统空间有一定的掌控力，看得出来就是宿主故意不帮忙，却根本不敢吱声也不敢反抗。

“宿主，是否还要继续执行下一个任务？”

系统按照规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心中反复的期盼宿主赶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