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阿胤以监国之名主持早朝,外面隐约传出他即将登上皇位的消息,还有些见风使舵的,直接上道折子,意思大概国不能一日无君云云,让阿胤直接做了皇帝算了。
我躲在宫中,既不想去看沉睡不醒的皇上,又不能光明正大前去找阿胤,尴尬的坐了又站,站了又坐,最后直接躺下来,将大被蒙过头,日上三竿不伸手的策略坚持到底。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人走动,掀开被子看到榻前站着个小宫女,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事?”
“回禀娘娘,小的该死,还望娘娘恕罪!”小宫女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直磕头。
“有事快说,别在这儿扰了我睡觉。”我有些不耐烦,盖上被子翻身朝里,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娘娘,私狱里的梁王妃托人捎出话来,恳求见娘娘最后一面。”
“谁传的话?”我翻身坐起,细心盘问着。
私狱不是一般人能进的,这个小丫头敢在我面前如此说话,定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我正想着去见凤卿漪,却又怕是某人故意设下的陷阱。
“娘娘,在私狱当差的狱吏大哥跟奴婢是同乡,若不是他以死相逼让奴婢传话,奴婢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小宫女咚咚咚又是一阵磕头,还越磕越响。
凤卿漪要见我,定会无所不用其极,设计一个狱吏还不是件难事。如此一来事情都合理多了,我大可放下些顾虑。
午膳过后,我带着小宫女来到私狱,此时得到通报的狱吏等在门前,将我们引了进去。
我让小宫女和狱吏守在外面,独自一人去了凤卿漪的牢房。
极度黑暗阴冷的牢房,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几乎*发黑的稻草上端坐着身着囚服的女子,见我来了她慢慢睁开双眸,笑了出来。
“阿瑟,你来了。”
两年多未见,曾经那个敢爱敢恨的火辣女子,竟满眼都是沧桑。
我止足不前,手紧紧握住衣袖,心被扭疼绞碎。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啊。
“两年未见,你可还好?”她又问,像是久别重逢。
“好,你呢?”
“我也很好,不过致儿不好,王爷都不许我见他。”说完她凄凄哭了起来,神情恍惚。
“不哭不哭,告诉我致儿是谁?”印象中她几乎没有哭过,就算当初跟南宫正将太子府闹得人仰马翻,她也骄傲的像只孔雀,不曾低头。
可今天她竟然哭了,我快步走到牢笼前,从怀中掏出帕子递给她。
“南宫致远,是我和王爷的儿子。我们希望孩子一世安稳,名字取了宁静致远中的二字,还想着再生个女孩儿,就取名宁静。”
在提到致远时,凤卿漪唇角染上满足的笑,仿佛在回味幼子承欢膝下的乐趣。就在她伸手去接帕子时,猛然拽住了我的手。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王爷和我都决定离开京都,再也不会留恋太子之位了,你们的心到底有多狠,非要赶尽杀绝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