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从小走南闯北皮糙肉厚,挨得过那些刑罚,才能等到太子殿下将真凶找出来,还我清白。”
她脸上神情冷冰冰如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却在提及太子殿下时双眸中闪现丝丝柔情。既然她对阿胤有情,那与我来说就是自己人。最好能叫她前去通风报信,好让阿胤能找到我。
可如何让她前去通风报信呢?这个女子身处皇宫,此情此景怕是连我都不如,又怎么指望她能送消息出宫?
“对了,你又是何人?半夜三更跑到我这里,不会是刺客吧?”
我不语,笑的天真无邪,将又聋又哑的角色扮演的天衣无缝。
“罢了罢了,反正皇上从西厥公主闹出丑闻一事后就再也不见我,这个小破院子比宫女住的还不如,你若是刺客最好,好让我早死早超生。”又是笑,尽是嘲弄和苦涩。
摇曳烛火中,她旋身低唱曼舞,一颦一笑间尽是风情,衣衫纷飞间有数不尽道不明的寂寞。
我抹着下巴啜了口茶水,苦涩中透着股霉味,真应了她的话,此番处境连宫女都不如。
这么个受了皇恩雨露滋润的女子,尝过世上少有的繁华荣*,当过权利较量的牺牲品,也受过墙倒众人推的人情炎凉。心中有爱有恨,阿胤还救过她的性命,这么个极好的棋子,我岂能错过?
从袖袋中掏出那条用血书画的春 宫帕子,全然当做不小心留在椅子上。我起身走到她面前,指指画画说要离开。她也不理会我,继续唱着舞着。
不能直接对她表明我的用意,对她心意目前都只是猜测,是敌是友还不能确定,留下个物件,让她主动来找我,才能循序渐进将她变成我的人。
出了院落没走几步,那寻我不见的宫人惊慌失措赶来,求爷爷告奶奶哭了一阵后回了寝殿。
阿胤将皇城侍卫全数换掉,还有调兵驻扎城外,不知道是空穴来风还是其中有变,一连几日宫中风平浪静丝毫没有大难临头的征兆。但皇上从那日离开后,没有再去寝殿,我乐得其所,趁夜深人静值夜宫人打瞌睡之际,继续用血将春 宫图绘在帕子上。
深宫多寂寞,我就不信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会不为所动,只要帕子能在宫中流传开来,不管做的有多隐秘,这世上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等到露出破绽,阿胤就会借此找到我,带我回家。
终于,五日之后,宫中开始有动静,侍卫比平常多处一倍。我也破天荒解除了软禁,能在宫中自由活动。但是,皇上始终没有给我正式册封,大家却仍旧称呼娘娘。
闲来无聊,带着那群讨厌的跟屁虫到处溜达,一处长廊水榭雅致小亭中,一群女子围坐一团,嘀咕些什么。
“娘娘,她们是皇上招进宫里献艺的歌舞伎,刚进宫还不知道规矩,奴婢这就去赶走她们。”
那日给我梳头尝了巴掌的宫女,顶着一脸坏笑上前欺负人。我懒得理她,全当她是弄不了我,只好找别人撒脾气了。
“走了走了,扰了娘娘清净,待会儿让你们吃板子!”
一嗓子下去,那群小女孩齐刷刷站起身来,正鸟兽散时,从长廊另一头走来名女子,身着白衣,婷婷袅袅莲步款款而至。
“这是哪家的娘娘,排场这么大?”外形如同天外仙子般仙味十足,可语气却泼辣跋扈。
她美目流转,瞧见人群中的我时,鄙夷一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晚上收留我的歌舞伎美人。
“我有件宝贝,娘娘可否赏个薄面,一同鉴赏鉴赏。”说道最后,她掩嘴嘻嘻笑了起来,显然话中有话。
鱼儿上钩,瞧她的模样摆明了对帕子上的画兴趣正浓,让她做个媒介,将其散播出去,眼下正是好时候。
我摆摆手,示意同行下人暂且退下,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