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如常。
少年放下电话,心中却有些异样。
即便如此,若是以平时的任先生,也不?会提前离场。
如果提前离场了?,那就一定是任先生都感?到紧迫且有压力的事。
景眠有些担心。
任先生这边无果,少年只好转而去问很?可能知情的余年。
一开始余年哥还满口谈笑,安慰景眠:“任哥就是去忙通告了?,有个必须要出?席的活动,只好先回国,当时是怕影响你比赛。”
但?景眠根本不?信。
磨了?一天,一再追问下,余年才?哭丧着脸道出?实情:“任哥的祖母去世了?。”
“老奶奶之?前就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病情进展一直不?太乐观,结果一周前开始住院,这两天肺部感?染加重,忽然送进抢救室,但?……人?没救回来。”
余年叹了?口气:“节哀。”
*
当晚。
景眠收拾行李,独自坐上了?时间最近的回国航班。
半决赛距今还有三天。
他?和宣城请了?个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走出?车站,少年伸手拦了?出?租车。
景眠垂眸,指尖轻触,打开了?“我们的距离”。
目光落在光标隐隐闪动的位置,景眠微怔,视线停在男人?所在的方位。
先生就在他?们的家里。
下车后,景眠背着背包,临城的气温骤降,冷气浸透周身,而远处是熟悉的枫叶。
他?开始奔跑。
唇边散出?凌乱雾气,转瞬即逝,景眠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轻远而急促。
少年站在家门前,刚要摁动指纹,动作却微微顿住。
转而,他?抬起指节。
敲门声随之?响起。
…
门被?打开时,他?和面露诧异的任先生视线相触。
景眠呼吸微滞。
心中涌上惊讶。
仅是分?开短短三天的时间。
眼前的先生,和他?印象中沉稳完美的男人?相去甚远。
尽管男人?身形依旧高大,眼里有着明显的倦意,衣服上有被?烟头烫过又抚平的痕迹,下颌薄的胡茬还未及剃。
这一刻,景眠听见自己愈发沉下的心跳。
以及在喉间一点点泛起的酸涩。
“…眠眠?”
男人?的声音带着丝哑。
门口站着的少年穿的有些单薄,外套因?为奔跑而有些散乱,耳畔和脸颊一样,红白晕染。
很?快,景眠被?握住了?肘腕,被?拉进屋子那一刻,暖意才?后知后觉般一点点渗入周身。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先生独自一人?在家。
先生连客厅的灯都没开。
“怎么突然回来了??”
“一路上都穿这么少?”景眠冰凉的手被?握住,玄关几乎没有光线,透不?进的一席昏暗之?中,任先生说:“你的比赛……”
话音在这一刻停止。
景眠在黑暗中,慢慢抱紧了?先生。
“哥哥,我回来了?。”
景眠鼻尖湿热,他?轻轻呼了?口气,低声道:“我会一直在。”
“不?论是今天,还是以后。”
景眠还记得初见任先生不?久,真正谈论到见家长?的话题,便透过电话看到了?头发泛白的祖母,那是男人?真正在意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