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再?也?撑不住了。
这也?是?景眠没有药物干预缓解时,撑的最久的一次。
景眠隐约记得,上一次如此汹涌的发作,还要追溯到两年前,他十八岁那年。
那一晚,是?妈妈的忌日,他被景国振拉着出席某个大人物盛大的生日宴会,他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发病,却被一个身体残疾的哥哥安抚下来。
虽然直到现在,他也?没能记起那个人是?谁。
遗憾的是?,自己?再?也?没机会和对方道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景眠口唇干涩。
站起身后,走了几步,又因为小腿发软而不受控制地摔倒,再?撑起身。
.
“妈妈…”
“妈妈……”
景眠没有擦眼泪,只是?向前走着,一边小声?道:“终于?可以见您了。”
他重复了很多遍。
二?十岁的少年,此刻却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在街路上无措又漫无目的地前行,一边张口不断喊着妈妈。
…
“神经病。”
一个路过的男人嘀咕着,轻声?骂了一句。
旁边挽着他胳膊的女孩打了他一下:“喂,你?说什么呢。”
男人不以为然:“你?听他嘴里在喊什么。”
女生仔细听了听:“妈妈?”
男人不以为然:“对啊,那么大个人,满嘴叫妈妈,也?没闻到酒味,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什么。”
女生有些于?心不忍:“都没有家人管他的吗?”
“还穿着电竞服,像是?个选手呢。”
…
“哎呦,这是?怎么了?”
旁边另一位路过的大爷发现了景眠,俯下身,把自己?的矿泉水递给景眠:“小伙子,来,喝点水。”
见青年没有反应,大爷担心地嘀咕道:“用不用去医院啊?”
他把人给扶起来,对方像是?没听到他说话?,或者说是?根本没留意到他。
只顾着继续赶路。
大爷拿着矿泉水,疑惑地挠了挠头。
他隐约发现,这位年轻人走的方向,好像是?……距离街市最近的那片海岸线。
*
由于?没什么娱乐措施,所?以这片靠近临城市郊区的海岸对外开放,海面暗潮涌动,尽管与夜空融于?黑茫茫的一色,却依旧能瞥见洒在潮汐边缘、倒映出的粼粼月亮。
这个时间,基本没有慕名而来的旅客或路人。
海岸的风有些硬。
越靠近沙滩边缘,越能感?受到细微的风浸入毛孔,像是?被冷意抱了满怀。
说起来,先生和他求婚,好像也?是?这片海域。
只是?,这次浪潮没了淡淡的蓝色光芒,黑寂且黯淡。
月影浮动。
浸润了一轮又一轮的沙滩,亲手把岸边染成了浓重的水墨画,又扔下痕迹,独自褪去。
生命在这种地方结束,不会给别人添麻烦。
但他给任先生添了很多麻烦。
景眠迈过一只脚。
他垂眸,看着鞋底陷入柔软湿润的沙子,下一秒,浪花从前方席卷而来,仅是?一瞬便?包绕过系着鞋带的鞋子,没过小腿。
好冷。
不久之后,他会变得和海水一样冷。
海浪因为没有挪开的左脚,掀起一个小小的漩涡,四?散奔逃。
景眠抬起另一只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