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还向裴椹展示了一下自己两只小臂上的柳条印,表示自己过的真不好,以博同情。
裴椹沉默看着他,直看到薄轩快演不下去时,终于开口:“自己用柳条抽手臂和被别人用柳条抽手臂,留下的伤痕走势是不一样的。”
薄轩:“?”
他表情一呆,惊得眼泪都忘记淌了。
“还有,你刚才掐自己的动作,我也看见了。”裴椹又默默道。
薄轩“轰”地一下,小脸瞬间涨红。他没想到自己一开始就露馅了,说不定对方一直把他当笑话看。这么一想,他简直恨不得立刻找个假山缝钻进去。
“不过你在家中过得不好,我相信。”裴椹很快又道。
“啊?”薄轩又迷茫,有些摸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了。
裴椹看一眼他的手臂,暗想,才八岁的小孩,能有这么多心眼,狠下心自己抽自己,只为了博同情抓住机会留在洛阳,能做到这些,本就说明他的生活环境的确不是一派祥和。
可是……
裴椹皱了皱眉,叹气想,他也想留在洛阳,给小殿下当伴读。
不过目光转向呆愣住的薄轩,他还是语气复杂道:“我不会相让。
“不过可以好心提醒你,这件事你来找我没有用。选谁给小殿下当伴读,是圣上和太子殿下他们才能决定的事,不是你和我,甚至……可能也不是小殿下。
“不过,你若想增加筹码,倒是可以走另一条路,去劝说你舅舅,投靠朝廷。”
裴椹年纪虽小,但十分聪慧,自小受祖父大伯的熏陶,这几日又听了太子和父亲谈论朝事时提到荆州,隐约明白一些朝廷和荆州的形势。
薄氏一族从前朝开始,就在荆州经营。薄轩的祖父是荆州刺史,薄轩的父亲也是荆州刺史,如果没有今圣统一天下,中原依旧是乱世的话,可以想见,将来薄轩的父亲死了,薄轩或薄轩的某个兄弟,也会是荆州刺史。
因为前朝乱世时,朝廷对地方的约束力已经非常微薄,管不了这些。所以一些地方州官、世家大族,便成了当地的土大王。
薄家在荆州就是这样的土大王,而且与当地的豪强士族牵扯极深,盘根错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