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李禅秀虽没亲眼见到金陵和司州两方人的反应,但想也能想到,必然不会太高兴。
不过他此刻坐在马车中,捧着茶盏,与魏太傅一路对弈,倒是难得惬意。
燕王不愧是曾经斗鸡走犬、擅长享受的闲人,这马车不仅不怎么颠,车中的桌子和杯盏底部都有铁和磁石,行车时将杯盏放在桌上,也不会轻易掉落。至于棋盘和棋子,也是铁和磁石制作,在车中亦能下棋。
就连魏太傅都不禁感慨:“没想到燕王如此细腻周到。”
李禅秀点头,下完一局,忍不住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应该……就快到雍州地界了吧?
他心中忍不住升起期盼。
就在这时,队伍最前的伊浔忽然调转马头,飞快到马车旁禀报:“殿下、太傅,前方有一支兵马正往这边赶来,旗上写着‘并’和‘裴’字。”
李禅秀握着帘布的手微紧,身体也忍不住向车外斜探几分。
魏太傅捋着须笑:“看来是裴将军派人来迎接了。”
第125章
黄土路的官道上远远驰来数千铁骑,暗色大纛在风中猎猎。
眨眼间,这支兵马就到李禅秀出行的车队前。为首的将领一身玄甲,气质疏冷,正是裴椹。
勒马停稳,马蹄激起一阵烟尘后,裴椹在马上握着缰绳拱手,目光看向队伍中央的那辆车架,声音低沉轻柔:“敢问可是皇孙殿下和太傅的车驾?”
话音刚落,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掀开车帘。
李禅秀倾身从车中出来,他头戴玉冠,身穿鸦青色缎面锦袍,腰间系着绣金纹的腰带,将本就有些瘦的腰勾勒得似乎更细,抬眸含笑间,难掩矜贵与清冷气质。
裴椹目光几乎第一时间落在他身上,眸色暗了暗,旋即要翻身下马。
李禅秀忙抬手制止:“俭之腿伤未愈,不必下马,”
裴椹动作一顿,便坐在马上向他行礼,恭敬道:“见过殿下。”
李禅秀含笑:“俭之不必多礼。”
魏太傅这时也从车内出来,看到坐在马上,身姿如松、冷肃俊逸的裴椹,不由捋着胡须赞道:“久闻裴将军在并州军中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裴椹看见他,猜到是魏太傅,忙又行一礼。
三人一番寒暄后,李禅秀转头歉意对魏太傅说自己接下来要骑马,就不坐车内了。
魏太傅以为他是坐了几天车,觉得闷了,笑呵呵说:“也好,殿下陪老朽下这么久棋,应当乏闷,正好和裴将军一起跑跑马。”
裴椹目光不觉移向李禅秀。
李禅秀听了魏太傅的话,有几分不好意思,却也没否认。
再次上路后,李禅秀骑马与裴椹一起并行在队伍中。他挺直清瘦脊背,极力维持平常的神情和镇定,除了唇角忍不住微微弯起。
旁边,裴椹目光不时看向他,犹如实质。
李禅秀见他仿佛实在不知遮掩,终于忍不住,轻咳一声开口,状似闲聊:“俭之是何时赶来的?”
“收到消息,立刻就赶来了。”裴椹望着他俊秀如玉的面庞,声音微哑。
顿了一下,他眸色微暗,声音更哑几分道:“殿下给的口诀,我也每天都在认真练。”
李禅秀:“……”
他玉白的脸上倏地漫上薄红,如雨水洗过的海棠,带着几分灼艳。
这种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他忍不住轻瞪裴椹一眼,忽然驾马向前快奔,借疾驰时迎面吹来的春风带走脸上微热。
裴椹忽然被瞪,微怔莫名,随后不假思索,也驾马追上。
……
晌午时分,车队抵达雍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