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着的徐默纵马上前厉声问道:“四殿下的那匹马有问题?”

见伴读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徐默已经了然,皮笑肉不笑道:“戆妃娘娘真是好手段,这是害人不成害到自己骨肉身上了。”

这下四皇子也明白过来,庆幸之余心里恨恨。

而二皇子那宝马陪着主人征战多年,早通了人性,此刻也是躁动不已。

跪在地上的伴读自知难逃一死,此刻却求四皇子将马让出来,让熟悉主人气味的马去寻找二皇子的下落。

徐默冷笑,直接命护卫将人拖了下去。

那边自知出了纰漏的戆妃不顾下人劝阻亲自前来,红着眼尖声道:“是,是本宫干的,可我儿却是不知情的,否则他也不会跟你换马了。你恨本宫也好,之后报复本宫也罢,便是告到陛下那里让本宫一尺白绫吊死我也认了。

可你二哥他······他却是无辜的,殿下扪心自问,本宫的儿子可有半点对不住你的地方?

这事明眼人都看着,殿下如今若是见兄长有难而漠然旁观,日后您这冷血的名声可就坐定了,陛下最看重你们间的兄友弟恭,您便是为了自己,也要去救您的皇兄啊!”

当年他正是逆反心最重的年纪,自愿也就罢了,那戆妃拿父皇拿大义压他逼他让出马来,四皇子听得差点没怄死。他强压恼怒,借着没二皇子的吩咐这马不让别人骑的由头假作焦急自己策马找人。

即便戆妃觉得不妥也没法再说什么,有徐默带人阻拦也不可能命自己的人跟上。

四皇子装模作样地跑出一段路后,强拉住缰绳让胯下的马慢下来,故意耗了许多时间才终于在一处山谷前停住。

望着脚下的陡峭坡度,四皇子的脑袋轰得一下,一时间竟不敢往下瞧。他跳下马,等马已经熟练地从陡坡飞奔而下,才咬咬牙趴到草皮上姿势狼狈地一点点往下滑。

还没爬出多远,就被底下的声音叫住,语气从未有过的严厉:“小四,停下!”

四皇子心里一喜,扭着脖子往下看,手上一松直接滚了下去,他惊叫着摔进了一处温热的怀抱里。

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脸孔,四皇子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话音刚落,他就闻到了风中飘散的血腥味,看到了地上那道暗红的痕迹。

原来他的二哥是拖着重伤的腿爬过来接住他的。

四皇子已经有些记不清当时的光景了,只记得后来二哥被救上去,他听见太医说若是摔下去后在原地不动弹兴许还救得回来,如今骨头都戳出了皮肉,又耽搁了这般久,怕是难了。

那“不会说话”的太医被暴怒的父皇斩了脑袋,在场的四皇子等人却都明白,从此以后也许再也看不到那个纵马奔驰潇洒不羁的二殿下了。

四皇子仰脖,将酒盏里刚灌满的酒饮尽,打掉小福子想要劝阻的手,再次斟满后一口喝下。

渐渐的,他的思绪如浆糊似的浆在了一处。好像有人在叫他四殿下,叫他名字,他跟了上去,那人已经走远了。

不等他纳闷,又有人冲他招手,喊他小四,这次他是跑过去的,可刚到那人跟前那人又消失不见了。

一次又一次,他一个人都没追上还把自己累够呛。

他跑得太慢了,就像小时候蒙眼捉迷藏,明明察觉有好几只手在捏他肚子上的软肉,摸索了半天却谁都抓不住。

真是气人,怎么就不肯等等他呢?

群☆6O7~985~189?整理.2022?06?29 02: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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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昏沉里,耳边似有人在争吵,而后又逐渐微弱归于沉寂。

四皇子睁开眼时脑袋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