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风尘女子，是他母亲当年在烟花之地认下的姐妹。

灌酒的时候，四皇子并不在，他母妃也不可能大晚上的放他出去。是第二日一早，徐言说要带他看场好戏，他才去了的。

当时徐默已然知道了那风尘女子与他母亲的关系，坐在榻上，看着地面被撕碎后纠缠在一起的衣物不言不语，直到房门被徐言和他那帮子狐朋狗友踢破。

四皇子还记得当时在一片冷嘲热讽中徐默的神情，竟让他生不出半分痛快的情绪，只觉得喘不上气，就出去了，转身的时候感觉徐默在看他。

那时候他就想，若是舅妈在，慈悲如她定是不愿看到这种景象的吧。

于是他又一次进了那燃着浓郁劣质熏香的房间，在徐言惊谔愤怒的目光中，把徐默拉走了。

也是同今日一样，松了手后，他快步走在前面，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懊恼，徐默就在后边跟着。

他没有回头，故而不知道身后目光的专注。

28

四皇子突然停住脚步。

徐默问：“走累了？”

其实是有一些，可被人这么直接说出来，四皇子怀疑他在嘲讽自己。

但从徐默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上，是什么都看不出的。

徐默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上来吧，我背你。”

“滚，不要。”

他堂堂四皇子，跟小孩似的被人背回去，还要不要面子了？

四皇子端详了下周阁老给的那两盒柿子糖，盒盖上头不仅画了几只圆滚滚的胖柿子，还印了四个字柿柿如意。

“······”

四皇子怀疑这奸贼也在嘲讽他。

一眨眼，那俩盒子已经落在了徐默手里。

四皇子见徐默不由分说就把盒子给打开了，忍不住急道：“别吃！小心有毒！”

徐默手一顿，想同他说以周阁老的城府，还不至于使出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低劣手段。

但看四皇子又急又气的样子，便将话咽了回去。

四皇子心道徐默在外头久了，不习惯这宫里的弯弯绕也正常。

便语重心长道：“这京城里头，可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一根筋的。有些人，别看他面上对你笑，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算计你呢。”

说着，摆出丽贵妃教训他时惯常的姿态来，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奈：“你啊，都这么大人了，长点心吧。”

以前是徐默教导他，如今角色逆转，四皇子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记下了没？”

徐默乖乖点头。

四皇子突然狐疑地看了他几眼：“你在偷笑？”

徐默抬手揉了揉四皇子的头，神色严肃：“哪能呢，多谢殿下提点，卑职铭记在心。”

四皇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挥了挥手，豪气道：“这宫里的人情世故，的确是烦人得很。你跟在我身边，耳濡目染，总归能看透些的。”

徐默认真地凝望着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半晌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29

有太监来棠华宫，送了一桌子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顺便传了皇上的话，说是要留大将军说些体己话，晚膳他们就不过来了。

丽贵妃刚梳妆打扮完，闻言哼了一声，倒也不见愠色。只是吩咐了小厨房多加些四皇子爱吃的菜。

用过晚膳，丽贵妃见外边天色都黑透了，就让徐默干脆也别回府了，歇在宫里吧。

徐默点头应了。

四皇子风寒初愈，人还虚着，早早便困了。

躺在床上半梦半醒间就感觉有只粗糙的手在摸他的脸，睁开眼，发现是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