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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鸾 白鹭下时 113621 字 2个月前

喂她吗?

她不习惯这样的亲昵,低鬟轻轻道:“我,我自己来……”

怕他动怒,她甚至勉力笑了笑,温婉乖巧地解释:“这样一勺一勺的喝,很苦的。”

桓羡便把药碗递给她。薛稚她接过,双手合捧着药碗仰头咕噜咕噜地喝着,饮水一般,看得桓羡不禁皱了眉:“慢一些。”

他起身去端温水,回来时,她已经喝完了那碗药,正因了汤药的酸苦捧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药碗在榻边案上打着旋儿。

桓羡将水递给她,一面替她顺着背一面又忍不住斥责:“急什么,无人和你抢。”

心间却涌起方才看见她无意识地恐惧自己时、那种莫名而又淡淡的怅惘来,心上如蜂蛰。

她从前是很怕苦的。

就算是七夕的时候,也要他一口药一口糖连逼带哄地喂。

短短几日,竟修炼得苦药穿肠也没有半分异样。

虽说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她理应承受,他从前也总嫌弃妹妹太过娇气,然而面对此情此景,却并不能生出半分欣慰。

毕竟,是他在发泄欲念行强迫之事,却要她来承担避孕与不慎怀孕的恶果。

“哥哥和我说起陆氏做什么?”

出神的一刹那,薛稚已经饮过温水慢慢平复了下来,两颊也由艳若霞光的红褪为了含烟春桃的粉。

嗓音轻轻细细的,神情乖顺,似乎并未服用避子汤而委屈半分。

这样乖巧的妹妹呵。

他不为所动,屈指在她雪白鼻梁上轻刮了刮:“我问陆氏父子如何看待谢家的事,陆氏父子,可尽都给他们说好话呢。”

这有什么不对劲吗?

薛稚眸间微朦。他已捏了捏她柔嫩的颊,淡笑道:“钓者之恭,非为鱼赐也,不让他们误会,又怎能逼得狐狸自己露出尾巴呢。”

老贼现在给谢氏说好话,也不过是做戏罢了。

而他亦并非真心要治谢家于死,不过借此机会,将陆氏党羽一网打尽。

薛稚听出话中深意,看向他的目光便由伪装的温驯变成了星星点点的希翼:“哥哥将谢氏下狱,为的是对付陆氏,是吗?”

“栀栀也不笨啊。”他淡笑着睨她一眼,如春风拂面的和煦,悄悄似乎心情不错。薛稚想了想,轻轻侧过脸偎进兄长暖热的颈下,十分亲昵的姿势。

她已很少有如此依恋他的情态,桓羡心间微滞,转过目来,在她额间轻轻动着唇,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双臂搂着他纤劲的腰,偎得更紧了些:“栀栀喜欢哥哥,想和哥哥亲近,哥哥可以永远对我这么温柔吗?”

她仰头乖巧笑着,期待地望着他。

长而密的眼睫温顺地搭在雪白的芙颊上,留下淡淡的两痕青影。温顺极了的模样。

知她做戏,他也没戳穿,唇边牵出一缕温淡的笑:“你乖一些,哥哥自然疼你。”

她却微红了眼:“不会再像上次一样?”

“什么?”

她眼眶的红好像更深一分,垂下眸,连声音也染上泪水似的哽咽:“上次,我说会永远陪着哥哥,哥哥说,我以为我是谁……”

“哥哥是不是很讨厌栀栀?”她忽而抬眸,眼里流水似的流动着情意。

那一瞬,即便知道是假的,桓羡也生出片刻恍惚来,忍不住抬手去拭她鬓边并不存在的泪。

“怎会讨厌。”他柔声道,“只要栀栀不再想着那谢家小子,也就罢了。”

薛稚便闭上眼,重新将脸埋进他怀中,极轻地呢喃:“没有的……”

她压下心间又如溪流潺潺漫上的怨,言不由心地表意:“栀栀只喜欢哥哥……”

若是从前的她,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