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所以整个皇城都好像棺材一样,到处都是压抑的死寂。即使是离着养心殿很远的其他宫的宫人,也已经都习惯轻着脚走路、压着嗓子说话。
每天依然是批不完的折子,只有当了帝王,才知道大胤每天都在发生着这么多事情。
白日朝堂建曌帝刚刚发了火,无他,礼部尚书的折子他看了一万字还没看到正事,全都是什么尧舜太.祖,本来他的头就疼,这时候再也压不住脾气,直接把人叫进来就让侍卫打了一顿。不拍马屁不说废话是不是就不能说正事,每个折子都是这样,他还要不要睡觉要不要吃饭!
所以此时各个官员府邸都在学习如何用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把那些歌功颂德的言辞都从自己还没来得及递上去的折子中去掉,有聪明的更好领会了帝王的要求,已经学会在前面分条目把主要事项写上,再在后面具体说。
养心殿的建曌帝刚批完一份折子,就听到外面人进来通报:
太后娘娘让鸣佩姑娘送汤来了。
徐士行把折子往案上一扔,抬头向前看去。
就见鸣佩拎着食盒款款进来了。
又来——汤。
西门就在眼前。
一切的哭声喊声,包括老道的念念有声,谢嘉仪都再听不见。犹如身处不见底的炼狱,她只能看见前方的——西门,西门也在一片血红中模糊成一片。可她死死看着前方,朝着那个方向一步步前行,到最后是——爬行。
在爬入西门城楼的瞬间,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撕裂了。她无法形容那种痛,也许五马分尸,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要出西门。
天有能耐就让她死,如不能,她要——出西门!
天要她趴着,她偏偏要站起来。天不让她前行,她偏要出西门!谢嘉仪几乎像带着一身粉碎的骨头一样,摇摇欲坠站起了身,血红的眼睛只看西门。
当谢嘉仪踏出西门那一步的时候,所有的痛楚突然凭空消失,就像它们凭空而来一样。
城门后的老道猝然抬头去看天,朗朗白日,但他却看到帝星动了。
“这不可能.....\”老道念念有词,“这绝不可能!”
他再次向帝星方位看去,看到有小星隐现,有冲天蔽日之势,五方避让。一直平静看着世间苍生挣扎的老道陡然有癫狂之态,嘴里喃喃的都是:“圣天子要再次现世了.....师兄做到了.....师兄做到了!”
当年师兄下山预言了大胤五世而斩的命运,那个预言的另一半是:异族突起,群雄相争,这块土地将陷入长久乱世,生灵涂炭。这样多年,师兄一直在寻找改变的哪怕一线生机,可拥有帝王命格的任何一人都是碰不得动不得的。
直到出现一个愿意给出全身帝王血的人,他只求送一人重入此间轮回。
随着晴空隐现的星宿再次褪去,癫狂的老道渐渐平静,他的视线落在了西门前血染青衣的女子身上。
最后,老道的视线落在了前面女子的腹部,久久无法移开。“圣天子现世——师兄做到了.....”
在旁人看来,神神叨叨的老道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原来天命真的可以改,师兄是对的,自己才是错的!可他无限悲悯地看向前面的郡主,可是她最想要的,终究还是——不可能。
他看着郡主,仿佛透过郡主看到了他那个同样执拗的师兄,为了这一线生机,他天赋异禀的师兄碎了自己的元魂道骨,早已身死道消。
如意在郡主踏出城门的那一刻上前扶住了她,谢嘉仪噗喷出了一口血。她却顾不上别的,把手中染血的令牌递给如意,“你去!”
所有莫名的怪事,所有的屏障都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谢嘉仪看着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