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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那小娘子,你找她?我帮你把她带过来就是。」

盛则宁抬眼瞪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仿佛都蓄着怒气,卷翘而起,像蝴蝶的羽翅奋力地扇舞。

上一回,他还敢提上一回!

要不是他当街杀马的恶行吓到了柳娘子,柳娘子也不至于又病倒在床。

「你别去找她。」盛则宁气道。

「好。」谢朝宗耸了耸肩,对封砚道:「我都听她的。」

「谢郎君这是在做什么?」

封砚的目光从他的手指上一带而过,凤眸微凝,眉心就别出细微的褶皱。

谢朝宗抬了抬手指,轻笑一声,没有松开,反而用手指在上面多缠了几下,银红的丝绦在他白皙的指间,对比鲜明。

「小鸟儿不乖,总想着跑,我记得小时候……」

盛则宁狠狠从他指尖把丝绦抽了出来,及时打断他的话:「我挑就是了。」

真是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和谢朝宗做青梅竹马!

盛则宁低下眼,在小贩的铺子上扫了一圈,这些玳瑁钗子各不相同,若是让人认真去看,只怕会挑花了眼,但是盛则宁只求省事,多看几眼都不愿意,直接指着最上头的那支。

谢朝宗顺着她的指尖伸出手,王娘子身侧的小丫鬟就叫了出声。

「慢着,这是我家姑娘先看中的。」

谢朝宗挑了下眉,歪着脑袋盯了小丫鬟一眼,义无反顾地拿起玳瑁钗子,轻声呵道:「哦?那又怎样?」

活像一个地痞无赖一般,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银桃还未见过这般无赖的人物,竟然真的会和一个小娘子抢东西,顿时满脸恼怒,跺脚道:「你无礼!」

「银桃,别多话!」王六娘斥了丫鬟一声,转头她就对封砚低声道:「殿下,一支钗而已,六娘再选别的就是。」

说罢,她掀起怯生生的眼帘,好像十分畏惧谢朝宗与盛则宁,又后退了半步。

盛则宁刚想启开唇,就听见封砚声音冷淡地对谢朝宗道:「的确是王娘子先看中这支的,谢郎君烦请另选一件。」

「嗯?也不是要我另选吧,这可是宁宁选的。」谢朝宗用钗子点了点盛则宁的脑袋,「殿下还是对宁宁说吧。」

盛则宁抬起眼睛,封砚亦望向她。

他说:「则宁,凡事先来后到,你还是另选一件吧。」

微张的唇下意识被她抿紧。

本来,她也并不是非要这钗不可。

但是被封砚这样的眸光看着,这样的语气训着,盛则宁忽然就想问:凭什么。

凭什么总要她退让?

「我不。」

这两个字一吐出来,封砚的眉心就蹙得更紧了。

谢朝宗唇勾起笑,伸手就想把手里的玳瑁钗子簪进盛则宁的发髻里,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封砚横出一手,紧握住他的手腕。

「谢郎君,请自重。」

谢朝宗微一愣,他没有想到封砚的力气会这样大,竟然能让他都无法再动弹。

以前他还以为封砚就和封疆一样,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病皇子。

这一手的力气让他不由暗沉下了心。

王六娘见着封砚忽然翻脸出手,她的惊讶一点也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人。

这几日里来,她留心观察,认为封砚是那种端方君子,他温雅持重,待人接物都十分谦和,喜怒从不形于色。

这位谢郎君却将他惹到不顾仪态,动起手来。

王六娘目光右转,直到看见他们之间的那名小娘子。

小娘子似乎也被这一出吓住了,那水盈盈的眸子蓦然撑大,像是两丸乌漆漆的黑珍珠,半晌都不知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