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匆匆奔来,一边打开库房一边道:「三姑娘,我早先已经看过了,肯定是凉州糯米错不了,不知道那泼皮为何这么说?」
掌柜多年的眼力还是值得信的,但是寻常人其实很难从色泽、大小或者气味上去区分凉州糯米、陈州小糯米或是其他糯米的差别。
「他肯定是去牢里许诺那朱管事什么好处,那朱管事给了他什么证明。」盛则宁只能从这里想到。
这要害她的人,背后动静不小,竟然打听的这么清楚。
「三姑娘,那这可怎么办?」
盛则宁一时也茫然。
她虽然能证明自己从朱管事那里买到这四百斤米,柴胡能证明这些米是他们米铺卖给朱管事。
可若朱管事要是一口咬定他换了米,而且以低廉的价格卖她前,是告知了这米的并非凉州糯米,那她百口莫辩。
对了,封砚。
封砚当时就在一旁,他也听到了她与朱管事的对话。
可是他刚刚的态度明显是不想管这事,要她再去求他,盛则宁打心底不愿意。
「先等柴胡拿了证明,你把我与朱管事的交契拿出去,先撑一下,我再想其他办法。」
掌柜道:「不如我们还是先问问,那人要什么?这讹人一为财二为事,要想快速解决,还是早下决断才好。」
「你要我去向他低头?」盛则宁面色一沉。
掌柜无奈道:「三姑娘您是不知道,其实这样的事往常也不少,不过花一点钱,能买一段安静其实也划算,更何况是在今日是节庆,耽搁了生意,损失也大啊。」
掌柜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并没有任何私心,而是多年以来的经验。
「若是人人都向他们屈服,岂不就是助纣为虐,助长了这歪风邪气。」盛则宁两手抱臂,来回踱步。
如柳叶黛羽是细眉轻拧起,她回头叱道:「简直岂有此理,若是为了一己私欲,就可以这样随意攀诬无辜之人,一点代价都不用付出吗?」
掌柜和旁边的伙计都不由惭愧,但又面露无奈。
「这事常有,就是有人喜甜喜辣口味不一的时候,也会道这里的吃食不合口味,到处宣扬不好吃等等,这个时候也没法子,只能息事宁人,只盼望他下回莫来就是。」掌柜说到这些,愁眉苦脸,这些事苦他久矣。
「酸甜苦辣本就是各不相同,焉能为一人、两人的喜好而迁就,世上有佳肴成千上万,这种不喜欢就换另一种,难不成要所有人都和他口味一致才好?」
「也许是心情不好,随意找个由头发泄不满,还可能是对家搅浑水,我们也拿不准,这都有可能啊。」掌柜摇摇头。
一个东西好吃与不好吃,其实是很主观的想法,除了银子人人喜欢,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做到所有人满意。
就好比鱼脍,有人爱不忍释,有人疾首蹙额。
普通人就算不喜欢吃鱼脍,最多是不吃,但是有些人自己尝了或者没尝就非要大肆宣扬,它不好吃,并且还有上蹿下跳要弄得世人皆知。
没有律法限制,没有官差保护,摊上这事,除了自认倒霉之外,几无它法。
正在盛则宁怅然世态复杂时,门外薛澄大喊了一声:「快抓住他,别让他跑出去!」
但是也迟了,只听后堂的门一声巨响,被人撞开了。
盛则宁和掌柜匆匆赶出去。
那无赖竟使计挣脱了两名伙计,又趁薛澄来不及,就这样逃脱而去。
还顶着一头不知道从哪里砸出来的血大喊:「——救命!」
「他们打人!」
外面的客人一看满头鲜血的男人,舞动着手跑出来,都吓了一大跳。
本来街上就拥挤,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