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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启唇,似在叹息。

“我亲眼看着我的母亲被人生生凌虐,死在我面前。”

“她的肚子被人用利器剖开了,鲜血和着肠子流了满地,那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们在我死不瞑目的母亲身边嘲笑、喧闹。却没有任何法子反抗,被人打碎了牙,也只能和着血往肚里咽。”

“自那日后,我便饮下血蛊,练了魔功,只因这是我活下来的唯一法子,我明白了一条道理,只有变强,才能不遭人欺辱,才能为母亲报仇。”

姜婵儿听他到此处,眼眶早已红了,她设身处地的去想,只觉心中涨涨的,一颗心被挤得生疼。

萧晗长长舒了一口气,好似方才说出那段过往,用了十足的心力。

他复又道:“后来,我被接回大周,全是因为那时候,那人想要一颗可以帮他制衡朝局的棋子罢了,于是他便想起了我,这个早早被他抛弃,侥幸还活着的血脉。”

“哪有什么冠冕堂皇的悔恨歉意,他对我,只有利用而已,知我身负奇毒,年寿不永,而他那几个儿子又野心勃勃、争斗不休,所以方被迎回国的我,正好是帮他制衡几个儿子的最佳人选,他假意对我愧疚,掏心掏肺得恨不得把所有好处都给我占,实际上是让我成为众兄弟的靶子,然后让所有明枪暗箭都对准我,这样,他就可以暗中扶持他最喜欢的五皇子,让我成为替他挡箭的众矢之的。”

萧晗说着说着,突然嗤笑起来,“可他何曾想到呢,从小到大,在胡国那些惨痛经历交给我的没有别的,只有隐忍蛰伏。所以在韬光养晦上,我若论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

“他或许到死都没想到,我会把他最喜欢的儿子杀了,并且是让他们自相残杀,让他最爱的儿子亲手把毒喂到他口中,又让他知道真相大发雷霆与之同归于尽。”

萧晗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我记得很深,那一日呀,雷雨大作,丧钟轰鸣,却是我,人生中最畅快的一日。”

姜婵儿瞧着他,有一瞬的怔忪,她何尝猜不到他这一路的厮杀逐鹿,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是这等的杀人诛心。

萧晗说完那些风风雨雨后,语气逐渐缓和了下来,“后来,我步步为营,登上帝位,将那些曾经加害过我的皇子斩尽杀绝,不留后患,唯留下萧澧,因他从不曾对我起过恶念,甚至,还屡屡助我解围脱困。”

萧晗徐徐说着,“登基伊始,那些王公旧族蠢蠢欲动,人心不稳,我不得不用雷霆手段镇压,当时,官员家中也确实会有血流漂橹之景。”

萧晗说到此处,停了一停,姜婵儿的心便跟着缩了一缩,悬到了嗓子眼。

见她似有惊惶,萧晗的语气柔和下来,像是安抚一般。

“不过,那都是针对故意撺掇、有心拉我下水之人。你父亲,当时远离朝堂,不问政事,又是远在青州的地方官,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派人去对其下手的,这既没有道理,也不合情理。”

姜婵儿疑惑,“那会是谁呢?”

萧晗想了想,缓缓道:“我如今能想到的最大可能,或许是栽赃嫁祸,那些旧王氏族想要我背负骂名,引民怨非议,故而对各地清流贤臣暗下杀手,又留下扑朔迷离的伪证,坐实我残暴不仁的举世骂名,如此,他们便可趁我皇位不稳,发兵夺权,造势起义。”

姜婵儿听着萧晗的分析,心中认可,眸中生出了零星悲愤之色。

萧晗见状,知她是心有所想,便执起她的手放在胸口,十足真诚地询问她,“婵儿,你可信我?”

姜婵儿望着他清俊的双眸,目光灼灼生出了华彩,颔首嗯了一声。

“我信你,子晗哥哥。”

这个世上,她谁都可以不信,但唯独不会不信萧晗。

这个将她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