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那天,羽衣为我染血,明月为我坠落,我不思报恩,反而恶念丛生。我猜到恢复功德、拨乱反正的方法,却几乎想装聋作哑,将羽衣和明月占为己有。”
从此它在她怀中,落不下,飞不走,哪也去不得。
“可你终究没有这样做。”
“是的,我不想成为我讨厌的人。”路娜握住他的手,“所以,请一直留着,看着我,我寿终之后,随你去哪都行。但在那之前,请一直看着我,不要让我被权力腐蚀。你既奉我为主,这就是我唯一的命令。”
玉玺展怀,如同怕玉璧摔碎一般紧紧抱着路娜:“是。我会一直守护您。如果这是您的志向。”
“嗯?”路娜诧异于他听出故事另一层含义。
“您想要改变女子受制于名节的风气……至少想要改变以这个故事为美的风气。”
她没有说话。
静谧之中,路娜和他心跳激烈,犹如擂鼓。
“我的耳朵在脖子以上。”
“?”
“我的嘴唇也在脖子以上。”
“?”
路娜缓缓拉下他修长的脖颈:“所以我亲你的耳朵是完全在脖子以上的,是被允许的。”
他一脸懵地任她拉低,柔顺的长发如树丛将她淹没。路娜在丛林中以唇齿寻找唯一一双白鸟。它们上下腾挪躲避,却不会飞离。
“啊,变成凤凰了。”
“什么?”
路娜拨了一下他鲜红欲滴的耳垂:“躲躲藏藏的白鸟,变成红凤凰了。”
玉玺顿时明白她又在捉弄他,既羞恼又无奈:“不要闹我了,当心掉下去。”
她笑嘻嘻地赖在他怀里:“怎么会呢。我信你。”
当晚是路娜睡得最香的一觉。
次日,朝堂中的攻诘在路娜意料之中。有人以刺客为跳板,质疑起玉玺的身份。但太傅的维护在路娜意料之外。
她顿时明白为何便宜爹会宠信他。
看直臣喷人就是比自己找托喷人来得爽。
一根筋,对事不对人,坚定不移地守护自己的道,只要做的事和他的道在一个方向,那便轻松许多。
为此她将刺客的事情交给太傅调查。
他发现线索连夜进宫汇报,和送夜宵的玉玺撞上了。
“……”
两个人视线交错。太傅停下说了一半的话,略带不满。
“太傅无需顾忌,我信安汉公。”
“不必了,我只是来送汤。送过就走。太傅要来一碗吗。”
太傅脆拒,表示自己世家出身,家传养生,不吃夜宵。
路娜闻到了淡淡的硝烟味。手里的甜汤顿时就不香了。养生不吃宵夜,那她和玉玺算什么。另一边,玉玺不太开心的笑也令她挂念。
玉玺知道她和太傅的过往吗?不会吧,他那么早就跟着她了?
依他说来,在自己读到“和氏璧”前就跟着了,好像,的确,有可能目睹她的失败告白。
路娜庆幸自己没有偷懒,用同一套告白词。
自月夜许下真话的约定后,他也要求路娜在他面前直言。因此太傅走后,路娜安排好收网事宜就直问玉玺:“心情不好?”
这话问出来她也觉得怪怪的。
仿佛自己是个不解风情的死直男。
但他不说,路娜决不会主动问他知不知道表白一事。机灵的皇帝绝不主动踩雷。
他为路娜磨墨,挽起衣袖,露出的手腕有着玉质的细腻:“不是……他讨厌我。我还没有遇见过讨厌我的人,所以不知如何反应……就也不喜欢他。”
玉玺对情绪很敏感,感受到的恶意多是对他的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