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声问:“邵医生怎么说?”
如今荀觉不在了,他们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不近人情的“邵医生”了。
出乎意料地,“邵医生”并没有像对待荀觉那样对待他,而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嘴唇,说:“投吧。”
【倒计时十分钟。】
【倒计时开始。滴!】
时针走动的踢踏声轻轻响起,像拽着众人的咽喉,往死亡的入口拖行。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投票,谁也不知道投票结束之前,飞机会不会再次被雷电击中。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5d震颤带来前所未有的濒死体验,脑浆都快被晃出来了,手也不听使唤,机舱里惊呼不断,小电视迟迟不见动静。
一个生硬的声音突然道:“怎么投,还是像上次那样,投最该死的?”
“你他-妈——!!”阿翔几乎要暴跳起来,那黑乎乎的玩意儿居然还没死,脑袋破了个洞,一条胳膊也被子弹击中,但生命力顽强,他用随身的尼绒绳勉强止住了血。
刚才就是他几句话害死了荀觉,阿翔恨不得把他脖子拧断。
然而还没付诸行动,“邵医生”冷冷地笑起来:“投最该死的?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死去的这些人,哪一个该死,我看最该死的是你吧,子弹没一枪爆你的头,真是可惜了。”
“你说什么!”杀手气得眼眶通红。
秦晷道:“蠢货,还听不懂吗,现在不是选最该死的,而是应该想想,谁最应该留下来。”
杀手一怔:“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所有人死亡的概率是一样的,问题是,谁应该最后才死。”秦晷无奈,语气像对着一只不开窍的猪,“都来说说吧,如果只能活一个,你有什么理由活到最后。”
他顿了顿,朝杀手的方向一点:“你话多,就从你开始吧。”
“我?”杀手猝不及防,“我为什么活下来?我他-妈家里十几口人,等着我挣钱救命呢!我要是死了,他们也活不了,我他-妈……”
“行了,”不等他说完,秦晷打断他,指向他旁边的老头,“你呢,说说吧。”
老头下意识抻直上身,局促地道:“我……我是一家国际五百强企业的工厂厂长,每月能为公司创造上百亿美元的财富,我手下有两万名工人,他们在我的带领下……”
“行,下一个。”秦晷打断他。
老头不甘心,拉推着椅背飞快地喊:“他们养活了周边数十万的人口许多周边企业应运而生一个小镇……这个小镇每年的gdp是……”
“下一个。”秦晷依然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指向了一名大学生模样的女孩。
老头垂头丧气地跌回椅子里,一缕白发耷拉下来,随着他忐忑的呼吸晃动着。
被点名的大学生一脸茫然,绝望地轻轻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这样无缘无故地死去。”
她将脸埋进手心,轻轻地抽泣起来。
悲伤的情绪感染了大家,机舱陷入新一轮的沉默。
然而秦晷不为所动,随即又指向下一名乘客:“你呢?”
他指的正好是过道那边的小姑娘,方雨萌。
阿翔的心都揪了起来,说:“她好像有自闭症,问也是白问。”
小姑娘比常人大一圈的黑瞳直勾勾地盯着秦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下意识抱紧了“晴天娃娃”玩-偶。那玩-偶的一只眼睛在刚才的冲击中掉了,只有线头还留着,乍看之下,和小姑娘表情差不多,十分瘆人。
就在大家都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她的唇却缓慢地蠕动起来:“你问我为什么活着?我说我有成千上万条理由,你信吗?但最重要也最有意义的,是我学习很好,我如果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