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她后面的那个老大格外敬重,不会轻易出卖的。”
咬着指尖,他瞳眸幽幽闪烁,“这倒没什么,就算她指认了,楚长烟也可以反过来说她诬赖,故意污蔑朝中大臣。”
“那你……”她又不明白了,既然他将这结果想得如此清楚,还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夜溪,妳这样的忠臣良将,最恨的是什么?”
“你这样的奸臣。”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曹尚真对这个封号早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啊,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我的同伙,一种是我的敌人。众人视我为祸国奸臣,就自然要把自己标榜为忠臣良将,而忠臣良将最讲究的又是『忠义』二字,对君王忠,对朋友义。妳想,他若知道铃铛在我手中,能坐视不管吗?”
丘夜溪这时才全明白了,“原来你是要把铃铛当作诱饵去钓他上钩。”
“以他的那点聪明,应该不会直接找我要人。妳猜猜他会怎样应对?”
她拨开他的手,“你是七窍玲珑心,当然猜得出,要我猜什么?”曹尚真转着眼珠,笃定一笑,“我猜……他会来找妳帮忙。”
“为何?”
“因为妳这几日对他示好之后,他该把妳视作他的同类,下一步大概就是要策反妳了。”
曹尚真猜得不错。当楚长烟知道铃铛意外被捕之后,一时间有点慌了,倒不是怕她会出卖自己,而是担心铃铛小小年纪受不了刑部的严刑摧残。
铃铛跟着他不过三两年,却对他十分敬重信服,又因为为人机灵,所以他才会将一艘船的首领位置交给她这个女孩家担任。
这一回他叫铃铛入京,本来也想着她是女孩,京中没有几人认得她,丘夜溪虽然见过她,两人却没有什么机会碰面。铃铛的女儿身可做为掩护,有任何事情行动起来都比较方便,万万没想到才不过几天,她就被人捉了。现在他操心的事情有两件―一、捉住铃铛的人是否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还是因为别的纷争而捉她?如果是因为别的事情,他还方便营救,可如果知道了铃铛的真实身份,那么用不了多久,他私纵铃铛的事情就会被追查出来,她的性命也可能不保。
二、下令捉住铃铛的人是谁?是曹尚真,还是九城提督?这个答案当然比较好猜,却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如果是九城提督或是刑部兵部什么人,事情都好办,若是曹尚真那只狐狸,事情就会特别麻烦棘手。
曹尚真应该会猜到一些,但没有实质证据证明他和铃铛的关系,他那个人也不会妄动的。
那么这件事现在该求助于谁?梦娇吗?只怕不行。
昨天很晚的时候,梦娇冒险溜出宫来看他,一见面就哭哭啼啼,说是皇帝和皇后不同意她下嫁,原因则没有明说。
他怀疑这里面曹尚真搞鬼的因素居多,但是也因此可以看清一件事―梦娇对皇帝的影响终究有限,在国事上,皇帝更多的还是要仰仗曹尚真,所以要扳倒曹尚真就显得更加艰难。
“曹尚真―“楚长烟恶狠狠地念着这个名字,恨不得在齿间咬碎,“难道你就没有半点弱点吗?”
一瞬间,他想起了丘夜溪。倘若他的眼睛没有骗他,倘若曹尚真这一辈子待人虚伪,只有对丘夜溪一人是真诚的;倘若曹尚真还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倘若老天还给他留了转圆的余地……那么,或许他能扳回这一城!
他立刻手书一封信,命人送到丞相府,言明必须亲手交到丘夜溪手中,并立等丘夜溪回话。
一个时辰之后,丘夜溪来到清风茶楼的二楼包厢,楚长烟就在这里等着她。“长烟,匆匆忙忙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她坐定后问。
楚长烟像是难以启齿,支吾了半天才说:“下官遇到一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