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火枪都被抄走了,我们以后还买不买?”
他点头。“买,自然要买,但是这需要一笔银子,而且近日风头正紧,这件事可以缓办。”
铃铛叹气。“唉,本来想抓了曹尚真的老婆能敲一大笔银子,至少能买上好几千把火枪,你这一走,弟兄们也不用愁生计。但是曹尚真太狡猾,他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差一点我们就阴沟里翻船了,老大,幸亏有你在。”
“公事上,我不能公然偏私,开炮之事妳回头告诉兄弟们,不要记恨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不如此做,不足以取得曹尚真的信任。”
铃铛又想起一事,“对了老大,当初你抓丘夜溪的时候,她看到你了吗?没有因此怀疑你吧?”
“她应该不会认得出我。”楚长烟回忆着,“当时她没有看到我,我又刻意改了声音。只是那一次我是做得莽撞了些,本想给她看到火枪是为了让她信任我,没想到曹尚真又突然来了。这一对夫妻倘若连手做事,最是难办。”
他长吁了口气,又道:“当务之急,是要找一个比曹尚真更大的靠山,才能压住他的风头。”
“更大的靠山?老大是说皇帝吧?”
“不,”他淡淡一笑,“是公主殿下。”
几日后,丘夜溪又到兵部处理公务,这次她还带了一个食盒。在议事堂站定,她扫了一圈,问:“张侍郎不在吗?”
议事堂内只有楚长烟一人,他迎过来回道:“张侍郎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她挑眉,一脸了然。“我说这些老人不好对付吧?欺负你年轻,初来乍到,就把所有事务都丢给你。你可不要只做实心眼的人,一味埋头苦干。陛下不在这里,谁看得到你的辛苦?”她感慨道:“当初我也是这样一个人,忙前忙后,拉了一大堆人要扳倒尚真,但是到最后那些人却都变成了墙头草,一个个离我远远的,生怕沾上这个事会让他们倒霉。”
虽然早对此事有所耳闻,楚长烟却是第一次听当事人亲口提起,就趁势追问:“大人既然对丞相有芥蒂,又怎会……”
“又怎会嫁给他,是吗?”丘夜溪轻叹着垂下头,“女人啊,命就该如此。我家自幼把我和他定了亲,年纪一到,我想不嫁也是不行的。只是……我丘家英名流传几代,我自己又耿直半生,就怕死后落个『贪官奸臣夫人』的头衔被人刻在墓碑上。”
楚长烟陪笑,“大人您真是说笑了,丞相大人为国尽忠,岂有私心?您平白给他扣了个『奸臣』的封号,若是丞相大人听到,可真要冤枉死了。”
“是不是冤枉,举朝上下心知肚明,长烟,你……就不用再为他辩白了,我虽是他妻子,也不想为他辩白什么。”
丘夜溪神色黯然,“我只盼着能平平淡淡过一生,从不指望自己能嫁个什么样了不起的丈夫。”她抚着小腹,“最怕今后我的孩子也变成他那个样子,那就是我丘家的不幸,也是伏苓国的不幸。”
这一番感慨让楚长烟大为意外。按说一个妻子在人前应该是极力维护丈夫,但是听她的口气,倒是对曹尚真处处不满,也似乎并不想掩饰丈夫的那些劣行,这让他不禁意有所动。
悄悄凝视丘夜溪凝脂般的皮肤,也许是因为身子怀孕,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成熟妇人的风韵,和他初见她时,那种意气风发的少女气势又不一样。
能娶到这样女子的男人,实在是让人嫉妒又羡慕啊。可是那个男人却是那样的危险人物,给予她的是真心的爱吗?能给她一辈子她所希求的那种平安幸福吗?
越想,他就越为她不值,为她心疼。
“哎呀,看我光顾着唠叨,都忘了我还给你带了点吃的呢。”丘夜溪换下惆怅的表情,笑着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
“这是曹家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