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屋檐下的生活。
特别是母亲,带着程堰躲在梁溪乡下,祖孙俩相依为命的陪伴了十年,三个孙辈中,最疼最放不下的就是程堰了。
春日她被舅舅接到港区调养身体后,是三不五日就要打国际电话回来询问的。
大哥大嫂也是,怜程堰无母,之前又病了好些年,对他比对程培程茵两个还要多疼几分。
等去年高考发榜,程堰考取了明州大学,是程培程茵两个大的不能企及的,大哥这里对程堰又多了一重看重。
消息传到港区及海外舅舅及程家那几房人那里,对他们这一房自也多了审慎。
程克庸心底也为有如此优秀的儿子骄傲,加上一年多打理家中庶物产业,开始重拾程家几代积累的商路,有了工作事业,以往的郁气怨懑渐消。
如今再面对儿子,程克庸少有的心境平和了很多。
“程堰,爸每月再给你加些生活费,学校里多吃点好的,学业繁重别亏了身子,你阿婆每每问起都是这个。”少有跟儿子交流,程克庸还是得用母亲做借口。
程克庸会跟自己表达关心之意,程堰有些意外
“不用了,爸,学校里每个月还有二十三块补助,阿婆和大伯走时都给了我三百,说是补贴我的,足够我花了。”
程克庸却坚持要给,“爸给的就收着。你阿婆大伯的都能拿,怎么到爸这里反见外了?是嫌爸对你关心不够?”
“那谢谢爸。”无可无不可的,程堰没再拒绝。
程克庸方满意,自觉父子的关系跨进了一步。
吃完自己那份早餐,自己推着轮椅去了书房,打开保险柜,点出三十张十元的一摞钞票,出来放到程堰手上。
“拿着,不够再跟我说。只要程家不倒,子弟们就用不着节衣缩食。”虽经历十年磨难,身有残疾,程克庸身上大家老公子的气度还在。
目送程克庸被寿全开车拉去工作,程堰和家里干活的王妈招呼后,拿着钱回了房间。
坐在书桌前,程堰还在想程克庸对他态度的转变。去年团聚后,程克庸都是一副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父子间说话的时候寥寥无几。
少时的记忆他就没有,还是他通过阿婆偶尔跟他伤感念叨时流露的一句半句,判断出这里的程堰的母亲和程克庸应该不是好聚好散。
甚至程堰幼时的呆傻,程克庸的腿不良于行都是来自于此,所以夫妻俩差不多等于反目成仇了。
更多的,程家人都讳莫如深的,程堰从来不爱纠结这些,自不会主动去问。
去年一家子重逢时,发现自己长得不像程克庸,和程家其他人也不像,而程克庸又一副不想多瞧他的情态,程堰就知道他可能是像了这具身体的母亲。
知道了根源,他也就很少凑到程克庸的面前。
开始还好,家里人都住在一起,有阿婆和大伯夫妻居中回还,每天家里热闹的很,父子俩不说话也显不出突兀。
春三月阿婆去了港城和兄姐团聚,被留在那里调养身体暂时回不来。
大伯也紧跟着被燕城那边请去,帮着参详经济商贸方面的布局和规划,做了顾问。大伯母当然陪着去了,估计几年之内他们都要呆在燕城。
堂兄程培在燕城读书,刚好和大伯夫妻团聚了。堂姐程茵则通过程家的海外亲戚帮忙联系,去了英伦留学。
家里七口人,就这么又分开了。
明州这座程家老洋房里,只有他们父子和帮着做事的王妈家三口留守了。
父子俩又是王不见王的常态,偌大的洋房常常整天都没个声响,比空宅没强多少。
七八个月下来,就在程堰都已适应这种相处模式时,程克庸却在今天释出了亲近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