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户。
她眸光流转,还未来得及比划,就见秦醉忽然弯腰,从脚下的包里掏出个纸板,他用记号笔在纸上写字,接着举起来,用手电筒打亮,照给向怀雪看。
秦醉的字向来好看,和他这个人一样,行楷锋利。
[来,抓你的光。]
向怀雪点了下头,秦醉将关掉的手电调整好角度,再重新按亮,那道光正正好好的透入她的窗沿,分毫不差。
也不知这人在暗夜里试验过多久,才能这样精准无误。
她伸出手,抓住那道光线。
就仿佛抓住了一整个年少。
钟浅夕跷脚坐后座,按掉屏幕上一个又一个陆离铮的来电,直到空隙间将他拉黑,又有新的、未知的、显示归属地来自“帝都”的号码打进来。
到后来连挂都懒得挂了,直接将屏幕倒扣去发呆,那个会在洗澡时候擦干净手回消息的女孩子死在了暴雨里。
人心本来就瞬息万变,况且是你负我在先,又什么要求我来考虑你的感受呢?
心急如焚又怎么样啊?
你陆离铮有考虑到我等不到你时的心如刀绞吗?
钟浅夕没什么多余的感知,只觉很可笑,过去的几百个日日夜夜都很可笑。
十八岁阴历生日那天大巴车上分享给他的歌一语成谶。
青春的确因为爱上陆离铮而开始,却更令她看破“爱”这个字。
出租车停在前盐巷口不愿再往内开,钟浅夕没说什么,干脆的结账下车。
这边的雨停了,水流裹着被打落的花叶自坡顶向下奔流,及成一个个小水洼。
今夜再无月,水洼比别处还要暗,钟浅夕凭着直觉跨过好几个,朝坡上去。
路灯被蒙蒙雨丝缠绕,昏黄的一团光。
万籁俱寂,少女拖着自己瘦长的影子爬坡。
钟浅夕走到半坡时弯下腰,扶着膝盖深深的吐出口气,这小半年来她都很少回前盐巷,回来的几次身边总有陆离铮陪着,被拉着手走长巷。
想来习惯当真是不可思议的存在,这条路她明明走了好多好多年,竟然因为陆离铮的缺席,开始需要停步休息后再继续了。
而闻越蕴早就消失在同辈的社交圈内,闻家这些年对外宣称她生病在国外静养,“闻越缊”这样除了自欺欺人毫无意义。
钟浅夕想说也未必,起码她很成功的骗到了舒悦窈和陆离铮。
这俩人都和她在年幼时有最密切的来往,所以“她”消失很久再出现都乐意接触,性子大改也甘愿体谅,这个人就是很会操控人性的弱点。
但钟浅夕没有和母亲讲明,她继续听下去。
“我们很不对付,所以她多数时候在外独居,每次见到时都已经微整完毕,总不能按着她头再整回去,家里从不限制她的花销,直到发现她染上赌瘾……我三番五次的想断掉她经济来源赶走她,可看着那张像你的脸都不落忍。”
“所以……”钟浅夕敛着眸确认,“那人和现在的我,长得真的很像吗?”
卢欣怡右手腕骨的玉镯,含糊其辞地答,“她是推算出你骨相变化整的,微调过后反复调整过多次,刻意挑眼尾时,同你有八分像。”
基因和骨相诡异的地方很难说明白,可天然细节的改变又总在被允许的范畴内,钟浅夕年幼时是蛮标准的杏仁眼,长开后反而眼尾略勾翘,成了狐狸眼。
迈巴赫拐入绿化良好的山坳,耸立的别墅葱茏间若隐若现。
车停到闻宅门口时,卢欣怡正好说完最后的总结。
“现在在想,是不是神明在怪罪我没有坚持寻找你,今天是你阳历生日,也是我给她的最后期限,我让她选择喜欢的国家留学定居,每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