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眼睫毛眨了眨,说:“…至少给自己留个教训。”
长陵拿过一张新的纸,落笔游龙飘逸,很洒落的笔记:“其实你一向都很明白,所以我总觉得这样惩罚自己的方式也并不适合你。别的人或许是不自知,但是你贵在自知,只是缺一点通透罢了。”
他把写好的那张纸递给许杭,许杭接来一看,写的也是心经,只不过长陵的从字形上就看得出练达来,不像他的字,方方正正,如囚于混沌之中。
因为长陵递东西的举动,让许杭闻到他衣袖之间的气味,不是禅院里的香火气,也不是他常喝常熏的香,而有些像女人的脂粉味。
“大师的身上,好像…沾了些别的气味。”许杭说道。
长陵倒很坦荡:“近来总有一位女施主来听经,身上总是香气浓郁,便是寺院里的檀香也压不住她。”
女人?许杭试探问道:“可是那个穿黑衣的日本女人?”
长陵略一拧眉:“黑衣倒是不错,我却实在没听出她的口音竟是日本人。”
那应该错不了,就是她了。
“没想到日本人也对佛法有兴趣,佛家仁慈,最忌杀戮,她身为执刀人,却要悟普渡事,还真是讽刺。”
长陵听出许杭对日本人的厌恶之情,也不便说什么,给他灌了一盒新茶叶,送他到寺院门口。
段烨霖的车就在山脚下停着,他站在一片草地上,手里拿着枪,对着远处飞快跑的田鼠一扣扳机,田鼠的身子飞了一下,砸在地上。
“你的枪法很好。”许杭很少夸赞段烨霖的。
段烨霖竟然把枪递给许杭:“要不要试试?”
许杭拿起枪,沉甸甸的,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枪口顶着段烨霖的胸膛:“你也不怕我对你动手?”
段烨霖张开双臂:“不怕。”
越坦荡的对手,越让人失去兴趣。许杭移开枪,看着远处的一颗树,眯着眼睛瞄准,段烨霖见他手有些不稳,便指导道:“呼吸平和一点,手端牢,看准即发。”
发字一落音,子弹就出膛了。可是那一瞬间,许杭用力一甩枪,左手摁着自己的右胳膊,眉头一皱,好像触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