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青鸟狩自己都揣测不出来。
亚兰德斯是先生的手臂先生的长刀,没有亚兰德斯的话,乌苏酒又该怎么办?
大楼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晃了晃。
楼下的人们惊恐的喊了一声,迅速再次向后退去。
工藤新一他们本就被强制撤离到了警戒线外,此时突然看到靠着大海那边的墙体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了那般,宛如雪崩一样在巨响中迅速崩塌。
新一猛地长大了眼睛。
“白!!!”
对于他来说究竟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那个人,那个会一步一步紧跟在他身后,沉默安静的青年。
那个时候,亚兰德斯对他说了谢谢,但是好像还有一个词在嘴边没有说出来,被他吞了回去。
那是什么来着?
“小侦探……再见。”
看着大楼垮塌时,松田阵平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
那个小子跑进大楼里,临走前还有把他们踢翻,这种把人最后一条退路都堵死的偏执做法怎么这么像青鸟狩那个混蛋!
只允许自己去救别人,却不肯让自己陷入危险时有人相陪。
说起来亚兰德斯只不过和他见了两三面,屈指可数。
屈指可数,却估计一辈子忘不掉了……
脚下的石板在碎裂,亚兰德斯看了一眼确认两个孩子没事,他几步跑过去,抓住了正妄想主动朝着崩塌的地方爬的佐佐木英治。
“混蛋!我都说了别想审判我!”佐佐木英治像是回光返照,猛地掐住了亚兰德斯的脖颈,“去死——去死!都去死!”
“我偏偏,不会,让你如愿!”亚兰德斯艰难的吼着,“我要回去见他!”
这都不知道是多少次了,亚兰德斯说的话乱七八糟,只剩下了一个——去见他。
[亚兰,我在那个地方等你,你记得吧?]
去见他。
他不是被先生抛弃在身后的人。
沾满血迹的双手朝着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伸出,能看到沐浴着的阳光,那算是飞蛾扑火吗?
黑夜又该如何给挣扎者希望?
平台骤然崩塌,亚兰德斯和佐佐木英治一起从崩塌的天台上滚了出去,亚兰本想抓住裸露的钢筋,却被一块突然砸下来的巨石阻拦了伸出去的手。
他是能从十几层高楼顶层上沿着外墙跳下来的高手,往更坏的地方想一想,下面是汪洋大海,在这么高的地方砸下去,普通人没有存活的希望了,可是实验体呢?
在空中朝着汪洋坠落的白发青年抬眸看向上方。
可惜这里看不到天空了,只有伴随着高楼坍塌时,一起砸下来的有五六个人身高的巨大石板。
被无数人羡慕的强大实力,终究也还是□□凡胎罢了。
亚兰德斯的名字没有太特殊的意义,是从试验编号的英文字母延伸来的。
到头来也还是不知道这个身体究竟是不是孤身一人,可那也不要紧,有人真心实意的把他当成重要的人,血缘都不没关系了。
他也不是孤身一人,他的身边从来都有那个人的影子。
那是他的归处。
谁又能想到“无心野兽”的死因?
在漫长的时光后,他终于又变回了人类。
下坠的过程一瞬间似乎漫长了起来,睁大红色的眼睛,能看到那块巨石在眼中一点点扩大。
可是那都无所谓了,亚兰德斯看不到别的,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头一次流下的泪水模糊了透澈的血红色双眼。
白发青年做的最后的举动,是用手抓住了左胸口被刺穿的那个洞。
那里有他和先生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