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次,竹夫人的发疯没有停止。
当发现,那血根本吐不出来时,她发出一声似鸟似兽的悲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那只瘦小干枯、红色鸟羽和杂毛的手,掏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要命一般,彻彻底底地疯狂和凶狠,抓碎了自己的喉咙。
然后,继续向下,虽然指甲很钝,但她的决心和力气实在是太大,便一路从喉咙掏到了胸口,掏到了腹部,将肠子全部掏出。
攥在手里,和成了一团红白色的泥酱。
破碎的喉咙中,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吱吱”声,像是恐惧,像是挣扎,可又无能为力。
她的身体,和她的声音,像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
一方,执着于掏干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液,哪怕扯出肠子要了性命也不为过。
一方,惧怕于这一点,恐惧于这个行为,可是逃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绝望中,接受着这一切。
而这动静,也终于惊动了巫振锋。
他满脸的喜意,这一刻也变成了恐惧,慌忙上前,颤|抖着手,不顾血腥和脏乱,抱住了竹夫人。
为她治疗的同时,储物戒中,灵药拼命地往她的口中喂去,往她的伤口中洒去。
他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一边忙着,一边喃喃而言。
冷汗浸湿了他的衣服,额发散乱,他也像是个疯子一样。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
“竹儿……你不可以死……”
与此同时,春心花圃。
头有些发晕,那是失血过多的疼痛。
但是,四月并没有昏迷或是睡着。
她的鞋被踢掉,袜子被脱下,一条紫牙蛇卷着一把小指大小的匕首,在她的左脚脚底,歪歪扭扭地划着。
血迹顺着白嫩的脚丫流下,蛇操纵不变,劲力忽大忽小,痛意叫四月流出了眼泪。
爹爹从来舍不得她痛。
每次她疼,他都会帮她“吹吹,飞飞。”
巫振锋放血时,四月也疼,但她没有流泪,因为,怀玉城的人都有骨气,在敌人面前可以流血,但是不能流泪。
匕首藏在她的马鞭把手里。
这本是她最后的保护符。
现在,四月用它,来传递最后的信息。
她笨,但她知道,她要死了。
但是,怀玉城的人,从来都不是会安安静静地等死的。
她央求小蛇,在脚底帮她画画。
如果不是蛇牙剧毒,咬一口就死掉了,四月觉得,让小蛇咬出来,可能比用刀划出来,要稍微不那么疼一点。
眼前微光朦胧,四月察觉到,血迹渐渐干掉,紫牙蛇滑溜溜的身躯爬过她的脚踝,先是为她套上了袜子,然后为她穿上了鞋。
只有这样,巫振锋才不会注意到。
虽然还有些疼痛,虽然嘴唇发白,但四月还是笑了起来。
她突然有点想爹爹。
如果爹爹在,定然不会叫人这么欺负她。
她有些倦了。
眼前重叠白影中,不知何时,现出一片黑色。
像是感受到威慑,紫牙蛇尽数游|走,却又忍不住回头,似在担心受伤失血的少女。
竖起的蛇眼中,那人将少女抱了起来。
少女缩在那人的怀里,虽然并不清醒,但并没有防备。
第二日。
巫振锋再次邀请温瑾和温瑜去议事厅。
同样,只有温瑾去了。
议事厅中,巫振锋提出要尽快为温瑜和巫兴谋办理合籍大典,他笑容和肃:“两家声明已经发出,怀